衝陳季川道:“練武太苦。我當年要不是爹逼著,也不想練。跟著班主,我魯雄這一生富貴,家底攢了不少。子孫後輩不願吃這苦,我也理解,隨他們吧。”
魯子健、魯白等人聽著兩位‘老人家’說話,臉上有羞愧神色。
但要讓他們練武,他們也定然是不願的。
家裡不缺錢。
請厲害的拳師保家護院就是,沒必要自己去練武,與人爭鬥。
人一富貴。
就開始惜命,吃不得苦。
……
“陳太爺,我我我,我想練武。”
魯玉身旁,兒子魯長壽高舉小手,聲音清脆。
“長壽!”
魯玉、魯子健臉色一變。
正要訓斥。
陳季川擺擺手,止住他們,衝魯玉問道:“這是你家長壽?”
“回老班主,是長壽。”
“長壽不懂事——”
魯玉臉上一慌,想要解釋。
陳季川笑笑,道:“我屋裡有近些年編成的《武術精義》,上面有我一生所學武道感悟包括武學練法、打法,其中也有你魯家‘鐵牛功’跟‘玉帶功’。你稍後帶上一本,等長壽年長些,要是還願意練武,可以找你叔爺爺那一脈的武師教他。”
“老班主——”
魯玉愣住,不知該應還是如何。
倒是他那兒子魯長壽機敏,滿臉歡喜上前兩步小模小樣的衝陳季川跪下,脆聲道:“謝謝陳太爺,長壽將來一定要跟太爺一樣厲害。”
“好。”
“那我可就等著了。”
陳季川見狀,忍俊不禁,讓魯玉將小人扶起來,扭頭衝魯雄道:“要不是這幾天我就要離開朗寧府,倒是可以帶帶這孩子。”
魯玉一聽。
心臟一跳,有些驚喜,又有些失落。
驚喜的是,沒想到這位老班主對兒子長壽這麼喜愛。
失落的是,老班主這話,顯然是沒有將長壽帶在身邊的意思。
老班主一生不曾娶妻,無兒無女。
要是長壽跟著他習武,雖說苦了些,可等到老班主百年之後,那——
想到此處。
魯玉心中頓時活泛開了。
而一旁。
“班主叫我們過來,就為這事?”
魯雄一愣。
這些年。
陳季川每年都要消失六個月,也不知去哪裡,他早就習慣。沒必要鄭重其事的把他們一家子都喊過來吧?
“這次離開的時間可能會有點長。”
陳季川頓了頓,神色有些變化,但也不多說,只道:“白玉京一切都跟以前一樣,你們好生打理就是。這處宅子不要動,我會把下人們都遣散,以後每個月你派人來打掃打掃就成。”
“班主這是要去多久?”
魯雄聽得一愣。
不過是‘例行消失’,怎麼說的跟交待後事一樣?
“說不好。”
陳季川看了眼魯雄。
這位老夥計今年也有六十六歲,當年相識,至今四十一載。這次出去,再回來的時候,恐怕是見不到他了。
陳季川是個念舊的人。
想了想。
讓人取來信紙,揮手就寫下數百字,遞給魯雄。
魯雄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