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揹著陳少河,速度也很快。
一路超過不少難民。
臨到傍晚的時候,終於碰見一群零零散散聚在一處的難民。觀察一陣,就發現這些人或是三三兩兩,或是五六成行,彼此間都有些疏離,顯然並不熟識。
“就是它了!”
陳季川放下陳少河,兄弟二人裝作不認識,先後混了進去。
……
“張兄弟。”
“過來一起吃點?”
鮑忠良看著不遠處的‘張遼’,出聲招呼。
倒不是心存慈悲。
而是因為他這一大家子走的匆忙,口糧帶的足,嘴裡卻淡出鳥。見著晚些時候剛加入隊伍的‘張遼’手裡拎著不知從哪弄來的兩隻山雞,饞的直流口水。又見他左顧右盼,頗為侷促,眼珠子一轉,就衝‘張遼’招手。
“啊——”
“那好,太謝謝了。”
陳季川佯裝歡喜,跑到鮑忠良一家子跟前,撓頭憨憨傻笑:“火摺子丟在路上,我獵了山雞,沒法弄熟。”
說著。
揚了揚手上兩隻山雞。
“哎嘿。”
“這有什麼,能遇上就是緣分。來啊,給張兄弟添副碗筷。”
鮑忠良招呼一名鍵婦給陳季川拿來碗筷,又添上滿滿一碗米飯,上面還蓋著幾塊鹹肉,慚愧道:“荒郊野外,只有鹹肉湊合,張兄弟別嫌棄。”
“不會不會。”
陳季川忙的擺手,想想又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忙將手上兩隻山雞拿出來,道:“鮑大哥把這兩隻雞也燉了吧。”
“哎呀。”
“這怎麼好意思?”
鮑忠良嘴上說著不好意思,悄悄又給家裡僕婦使了眼色。
“大熱天的。”
“這雉雞不吃就臭了,怪可惜的。”
那僕婦嬉笑一聲,接過來兩隻山雞,就道:“張兄弟稍等,我這就去燒水幫你把這給燉了。”
“好的好的。”
“謝謝大嬸。”
陳季川心中哂笑,面上依舊裝作憨傻。將那碗米飯接過來,羞澀的往嘴裡扒。
一面狼吞虎嚥。
一面又在觀察這鮑忠良一家。
說是一家子。
實際上也就鮑忠良一人。除他之外,還有兩個鍵婦,兩個孔武有力的大漢,前者是家中僕婦,後者是家中護院。
鮑忠良較為富態,穿的雖然一般,但能看出是故意掩飾。
財不外露。
“張兄弟是哪裡人,也要去北邊?”
見陳季川悶頭吃,鮑忠良沒話找話。
“是啊。”
“我家原來在永豐,幾年前搬到建陵。爹孃都過世了,就剩我一個。現在建陵打仗,我怕死,就想去北面躲躲。”
陳季川一副沒心機的樣子。
鮑忠良問什麼,他就說什麼。
“建陵啊。”
“那裡確實亂,早走好。”
鮑忠良衝陳季川笑著,得意道:“前不久理定縣剛打起來,我就把家裡人全都遷到陽朔去了。要不是捨不得城裡兩處宅子,我也拖不到現在。”
“理定縣也在打仗?”
陳季川問道。
“打完了。”
“灕水幫打不過武勝門,前些天就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