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病房內,只有儀器滴答滴答的聲音。
江月躺在病床上,臉上佈滿青紫的傷痕,看起來悽楚可憐。
“很痛苦吧?”床邊,坐著一名中年男子,他低眉看著江月,眼底是痛苦壓抑卻又好像又藏了些釋然的味道。
“嚴良,你殺了我吧。”江月眼底滿是驚懼,面對這個男人,她感到害怕。
那是一種沉珂累月所帶來的恐懼,深入骨髓。
“殺了你,怎麼可能呢?讓你死了真是便宜你了。”嚴良笑的殘忍,像極來自地獄的魔鬼,“你還沒瞧見,我如何弄死你的兒子,所以,我不會讓你死的。”
江月滿臉驚懼,眼睛不由瞪大,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嚴良,你要做什麼,你別亂來,不要傷害昀兒。”
嚴良猛地笑了,掏出手機,遞到江月眼前,冷哼道,“我怎麼不能傷害這個小野種,留著他,對我而言就是恥辱,巨大的恥辱。”
江月目光緊緊盯著手機螢幕,那上面,播放的是一個影片。畫面裡,是她的兒子,被綁住了手腳,捆在椅子上。
她兒子的腦袋耷拉著,渾身都是血。
江月幾乎抓狂奔潰,她從床上跳起來,抓住嚴良的衣襟,聲音都在顫抖,“嚴良,你、你到底把昀兒怎麼了,你把昀兒還給我啊……”
“還能怎麼了,死了唄。”嚴良一把扯開她的手,將她甩回床上,眼底滿是不屑,“反正他又不是我的兒子,你為了那個男人幾十年不嫁,倒頭來還不是得嫁給我。可恨你卻不願跟我生孩子,連夫妻間的事都不願意跟我做,江月,你不覺得自己太狠了點嗎?”
嚴良瘋狂大吼,將自己心中所有的不滿都宣洩了出來,“那個男人有什麼好?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正眼都不瞧我,卻對那個剛認識幾個月的男人有了感情。江月,那個男人狠心啊,絕情啊,最終還不是把你丟在鄉下,一個人回鄉了?”
“江月,你讓我給別的男人養野種,你對得起我嗎?江月,所有人都覺得我愚蠢。你呢,你是不是也覺得我蠢的可笑?”
江月大哭,趴在病床上,哭的渾身顫慄,“嚴良,我好後悔,我為什麼要聽昀兒的話嫁給你,我根本就不愛你,我從來都沒有愛過你,從來都沒有。”
江月嘶吼著,從床上爬起來,一手抓過床頭的水果刀,飛快抵在嚴良的脖頸上,“嚴良,你殺了我兒子,我也要殺了你,跟你同歸於盡。”
這一刻,因為拼著一口氣,江月爆發出所有的能量,將嚴良撲到在地,不顧一切,用刀狠狠扎進他的胸口。
嚴良倏地瞪大眼睛,吐出一口鮮血,而後,嗤笑了一聲,緩緩說道,“真好,能跟你一起死,真好。”
江月猛地抽出水果刀,對著自己胸口又狠狠紮了進去,“嚴良,我恨你,就算我變成鬼也不會放過你。”
“好啊,這樣最好,就讓我帶著那些你永遠都不知道的秘密死去,而你,即便是死,也帶著全部的遺憾。哈哈,這麼一看,還是便宜我了。”
嚴良在笑,笑的悽楚無比。
江月心臟猛地緊縮,疼的她渾身抽搐。
“你說什麼秘密,嚴良,你瞞了我什麼事,告訴我,告訴我。”拼著最後一口氣,江月問他。
臨到死,嚴良呼吸都困難了許多,他大笑,忽而又猛烈的咳嗽,最終還是回答了江月的問題,“牡澤云云……早就死了,死在回城的車上。你這二十年,就像笑話一樣,都白等了。”
死了?
原來,是死了啊!
所以,他沒有辜負她,沒有丟下她一人是嗎?
明明該高興不是嗎?可為何她卻覺得心臟越發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