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和他正在家裡玩耍,突然進了幾百個幾千個士兵,他們進來後就把他們家上上下下殺了個乾乾淨淨。當然,他的乳母抱著他離開了。父母慘死在敵人的刀槍之下。
他在做夢,做了很多夢,很多奇奇怪怪的夢。但是他並沒有覺得自己是在做夢。多數情況下,自己做夢的時候並不覺得是在做夢,而是覺得自己活在現實當中。有的時候,活在現實當中,卻彷彿在做夢。
他的意識裡,漸漸感覺有一個很熱的東西貼在他額頭上,他的眼睛睜開了“一線天”,看到了一個似乎是老頭模樣的人。然後他又失去了意識。
等他徹底醒過來時,他才知道自己躺在一戶人家的家裡,周圍的擺設很簡陋。他的額頭上已經沒有那種很熱很溼的東西了。他看著頭頂上的房梁,迷迷糊糊地想到,自己應該是從懸崖上摔下來的。那麼?
然後他又問道了一股特別苦的味道,那是一股熬中藥的味道,他還聽到藥鍋裡在煮東西的汩汩的有些沸騰的聲音。
他動了動身體,企圖坐起來,但是感覺有點疼痛,所以又失敗地躺下了。
“你醒了?”一個蒼老並且蒼白的聲音飄了進來,傳入他的耳膜內。
他還沒有見到這個說話者,所以並不說話。那個說話很“老”的人,漸漸走進他的視線內。這是一個老頭,一個頭有些亂的老頭,這個老頭的頭是散開的,長得披在兩邊。老頭的眼窩深陷,那眼神雖然看不清楚,但錢茂盛卻感覺老頭的眼睛裡透出一種神秘的色彩。
老頭穿的衣服也是破破爛爛的,不過還算乾淨。
“我,我這是在哪裡?”錢茂盛問。
“你在我家裡。”老頭說。
“我還活著嗎?”
“你當然活著。如果你死了,那我豈不是也死了?”老頭說。
“我記得我從懸崖上摔了下來。”
“不是記得,而是你確實從懸崖上摔了下來。那個時候,我正在砍伐樹木,突然就聽到一個很大的聲音,然後就看到你們了。這個地方,除了從懸崖上掉下來,不會有人來了。哎,你這個人肯定身負絕世武功,不然的話,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那不得摔個粉身碎骨麼?”老頭說。
聽到老頭說到“你們”,錢茂盛突然想起了月華。
“月華怎麼樣了?她現在在哪兒?”錢茂盛想坐起來,結果一疼痛,他又被迫躺下。
“你的身體倒是沒有受嚴重的傷害,這真是個奇蹟啊。不過你的左腿已經摔得骨折了。你現在必須躺在這裡一百天,哦,你已經躺了五天了。”
錢茂盛不關心自己的傷勢,繼續問道“月華在哪裡?她怎麼樣了?”
“月華?月華是誰?”
錢茂盛這才知道,這個老頭當然不知道月華是誰,只好解釋說“就是和我一起摔下來的姑娘,她,她怎麼樣了?”
這句話,錢茂盛想知道又不想知道。他雖有意保護月華不受傷,但是自己後來完全失去意識,也就沒有能力保護她了。如果她死了的話,那該怎麼辦呢?雖然月華從某種程度上講,是他的敵人,但她也是奉命行事。而且他覺得,一個人是可以被改變的。
“哦,你是說這個姑娘啊。”老頭此時站在他身邊,抬頭看了看房梁,像捻燈芯一樣捻了捻鬍鬚。
錢茂盛此刻很緊張,有一塊石頭已經壓在了心上。
“她在另一個房間裡。”
咚的一聲,一塊石頭落地了。這麼說,她沒有死。
“那她,現在怎麼樣了?傷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