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那一夜
自那一夜後,夜鴿患上了輕度的精神分裂症,變得一天比一天神經兮兮,甚至連平時的日常交流都變得困難起來了。
那一夜,他被蒙上雙眼,束縛住雙手雙腳,飽受恐懼的摧殘,自己的生命就像一根在暴風中搖曳的枯草,彷彿隨時都會斷裂。
但陳不悔救了他,用他難以理解的話術把他從風暴中心強行拖了出來。
守智走了後,陳不悔為他解開束縛,夜鴿在陳不悔懷裡因恐懼大哭了好一陣子。
隨後,陳不悔和夜鴿二人開始了分屍工作,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夜鴿一邊嘔吐一邊顫抖著雙手幫助陳不悔分屍,最後直到再也吐不出東西才感覺舒服了一些。
陳不悔卻一直保持沉默,在夜鴿眼裡陳不悔似乎也是因為恐懼而被嚇得面無表情,但其實在黯淡的星光下,一抹詭異的微笑一直掛在陳不悔的嘴角上。
拆掉屍體,因為是深夜,他們看不清鋪滿沙灘上的血跡和油脂,驚嚇程度相比白天必然是少了許多的。
好在月光還算明亮,他們不至於摸黑工作。
身後的高架橋上幾乎沒有車輛駛過,夜鴿繃緊了神經,即使頭腦一片混亂他也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他在幫人分屍,換言之,如果警方查到這案子,自己必然脫不了干係。
“我們,我們這不是成了他們的幫兇了嗎?”夜鴿虛弱地問向陳不悔。
“……我們是身不由己。”陳不悔從嗓子中擠出這樣一句話,他對分屍工作似乎格外上心,這讓夜鴿有點不寒而慄。
他連看屍體一眼就要承受巨大的心理負擔,而陳不悔處理屍體的手法雖然粗糙,但效率卻像喝水一樣高。
“你曾經……幹過類似的事情嗎?”夜鴿緊張地吞了口口水,忍不住問道。
“小時候我被欺負的時候,他們總讓我看著他們虐貓,或者逼我吃死老鼠內臟,所以,算是幹過吧。”陳不悔聲音中不帶著任何感情地說道。
夜鴿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只好俯下身來,沉默地幫助陳不悔。
大概日出時分,二人才把屍體徹底打包好,他們把屍體分成了快二十個布袋(布料是從岸邊的廢棄船屋中找到的),接著趁浪大的時候用全力把屍袋向遠拋,如果有外人在看的話,估計這就像兩個憂鬱少年在向海裡丟石子一樣。
在逐漸升起的金色太陽下,興許還帶著些浪漫。
接著二人坐在沙灘前等了一陣子,等太陽徹底升起來,海水也開始漲潮,用不了多長時間,血跡、油脂、夜鴿的嘔吐物以及其他的說不出名字的液體也被海水沖刷乾淨了。
最終,大概早晨六點左右,二人把自己身上的血跡洗乾淨,用船屋裡撿到的一次性打火機燒掉了屍體身上的衣服和自己身上無法洗淨的帶血跡的衣服和捆綁用的繩子。
接著二人把洗乾淨的鋸子揣在懷裡,強裝鎮定地走上高架橋,按指示牌向舊宿走著。
最後差不多上午十點,二人終於回到了舊宿,他們在中途就把兇器丟到了某公寓前的垃圾箱裡,如果警方開始偵查,至少這樣能拖延一部分時間。
最終,中午十二點左右,二人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只是一夜,夜鴿就感覺世界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就連平時最為熟悉的落腳點此時也變得如此陌生和令人不安。
陳不悔看了眼時間,一邊把手機充上電一邊說道“我今天沒課,突然失蹤不會被人懷疑。”
“嗯。”夜鴿沉重地點了點頭,“我也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