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遙是個實誠孩子,說實話:“王大廚脾氣挺好的。”
逮到她們兩個說他養不起女兒,最後也只是盯著她們把國營飯店打掃一遍,哦,他自己還一起幫著乾的那種盯。
萍姐瞪她一眼:“國營飯店只有咱們兩個女同志,咱們才是一夥的。”
楚遙嘴角抽了抽,她指著門口說道:“有人來了,上班吧。”
別聊天了,風險太高。
很快兩人就忙了起來,萍姐在外面來迴轉,還不時吼著讓大家排隊,偶爾還幫她喊哪個供應沒了,總之忙的不得了。
楚遙算賬快,幾乎是人家點完菜,楚遙就把需要的錢和票算出來了,所以視窗這邊幾乎沒人堵著,就是她把單子傳到後邊去的時候,王大廚再次深深看了一眼萍姐。
萍姐從後面出來,走到楚遙旁邊憤憤說道:“王大廚剛才又在嫌棄我了,他嫌棄我字難看!”
楚遙扭頭問:“那我教你?”
萍姐轉身往外走:“外面還有人排隊呢,我去看看。”
楚遙噗嗤一聲就樂了,緊接著就聽到萍姐壞壞的笑聲,她抬頭就看到自己的物件,俞銘同志站在自己面前,正盯著眼前視窗上的供應。
注意到她的目光,俞銘耳朵微紅,強裝鎮定:“你寫的字真好看。”
看他這幅樣子,楚遙眼睛一閃,聯想到俞銘在楚山大隊和付晨說的話,她探出頭小聲問:“俞銘,你是不是以前就覺得我字寫的好看?”
感情他們的媒人是字?
俞銘這下不止耳朵紅,臉也紅了,他垂著眸子說道:“你寫的字一直都很好看。”
這下楚遙就明白了,很好,這是變相承認早就關注她了。
想到一直沒說話的萍姐,她扒拉開俞銘往他身後看了一眼,然後就看到萍姐攔著一個同志站在不遠處指著她們說著什麼,偶爾還嘿嘿笑,她眼角狠狠一跳,趕緊說道:“你往邊上躲躲,別耽誤其他同志吃飯。”
俞銘趕緊往外掏錢票:“我也是來吃飯的。”
楚遙邊收錢變冷哼:“怎麼找,你們運輸廠的食堂是不能滿足你嗎?”
天天來吃國營飯店,怎麼能那麼奢侈呢,以前沒處物件就算了,處物件以後,這錢可就是她的了啊。
“我怕你第一天上班不能適應,所以過來看看你。”俞銘說著話臉就紅了。
“噗嗤。”
楚遙:“……”
她紅著臉瞪了一眼俞銘,她確定以及肯定,剛才笑的肯定是萍姐,而萍姐的嘴……
很好,萍姐知道的事情,大概用不了多久運輸廠就都知道了!
“等著吧。”她冷哼一聲說道。
俞銘特別聽話,說讓他去一邊等著,他就真去一邊等著,真的是一邊,就在視窗旁邊,乖乖站在那兒眼巴巴的等著楚遙。
萍姐沒忍住再次大笑:“哈哈哈,我去,我去後面給王大廚送單子。”
說完她拿走楚遙手裡的單子,擺著手就走了,緊接著後廚就傳來她得意的笑聲以及王大廚詢問的聲音。
楚遙扯著嘴角,努力讓自己保持微笑,習慣,她要習慣,哼,她和俞銘是正兒八經的處物件,有什麼可心虛的,沒有!
……
工作的第一天,在萍姐的笑聲以及王大廚八卦的眼神中結束,楚遙面帶微笑:“那我先下班了。”
萍姐大笑:“好的,我希望明天還能見到你物件,哈哈哈哈。”
真沒想到啊,楚遙同事的物件竟然這麼老實,真是太好玩了。
楚遙:“……我也希望明天能見到他。”
嘴角怎麼也扯不上去了,造孽呀。
……
晚上,楚遙臨睡之前又看了一眼奮筆疾書的室友王歡心,在想到白天萍姐說的話,她在心裡嘆氣,或許王歡心不止是喜歡學習,對方甚至是把學習當成了唯一的出路,可是現在真不合適啊。
“怎麼了,你要和我一起學習嗎?”王歡心一點也沒感受到她眼神裡的複雜,單純驚喜的問。
楚遙迅速扯過被子躺下,閉眼:“不了,我困,要先睡,你繼續。”
學習,不可能的,最起碼現在是不可能的。
王歡心:“……”
她看著蒙上被子的楚遙,沉默三秒,驀地把書合上,睡覺!
睡到一半,她沒忍住坐起來,輕聲喊:“楚遙,你睡著了沒有?”
楚遙:“……”
睡著了,無論誰喊她都是睡著了,晚上就該是睡覺的時間,絕對不能加班學習,最起碼現在不行。
沒聽到回聲,王歡心又喊了兩遍,確定她是睡著了以後,才滿臉憂傷的閉上了眼睛,她想和人聊聊學習怎麼那麼難呢。
如果楚遙知道她在想什麼,肯定會堅定的告訴她:難得不是學習,是加班學習啊!
連著上了半個月的班,楚遙就徹底的和國營飯店其他人打成一團,哦,除了王大廚,大概是她當時總結的太到位,所以王大廚一直不能釋懷。
不對,還有一件事,那就是這半個月來,俞銘每天中午都來,一次不落,所以她已經能平靜的面對萍姐戲謔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