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神雖然敵不過那巨靈族的第一真神,但在王侯之中也絕對不是弱者。
換句話說,白衣人隨手一番動作,就直接造就了一個王侯強者,這也太離譜了。
這裡面還有一個疑點。
現代的澹臺沁雖然也強,但尚未突破王侯,可眼前的月神,卻是貨真價實的王侯。
若她們真的是同一個人,為什麼澹臺沁會如此之弱?
“後來你還見過那個白衣人嗎?”沈前忍不住問道。
“見過。”月神點點頭,“我雖然直接就位列神明,但一開始我很弱,是他教我如何一步步掌控了月相之力。”
聽到月神這麼說,沈前終於是鬆了口氣。
看來那小瓷瓶只是幫月神澆灌了根基,如此一來倒是說得通了。
“後來呢?”
沈前還是不太明白,月神說的這些和她抽取月隼的記憶有什麼關係。
“掌控星相之力是一條捷徑,我用了短短千年就走到了如今的境界。”
月神彷彿聽到了沈前內心的疑問,轉回到了正題,“但最近百年,我再無寸進,我明白我終於走到了某種極限。”
“‘神’的極限嗎?”
沈前心中一動,主動問道。
見澹臺沁頷首,沈前也是恍然。
神明生於天地間,生來就掌控一條或者多條“道”,他們不需要怎麼修煉,只要透過歲月的沉澱就能達到極強的境界。
但這也註定了,他們的強橫是有上限的。
這也是蛇神為什麼願意以生命為代價,也要去賭那億萬分之一的可能性。
它不甘心。
而眼前的月神……多半也是如此。
“我明明知道我的‘道’沒有到盡頭,它還有更圓滿的可能,但我已經觸碰不到了。”
月神說話的時候,背對著沈前的眸子中閃過了一絲迷茫,很快又隱匿,“我知道自己的缺陷在哪。”
“在哪?”沈前下意識的接話道。
“我生來只是一棵樹,成神之後也只是神……冷冰冰的神。”
月神輕聲道。
沈前一時不明所以,月神卻在這個時候轉過身來,注視著沈前的幽深眸子又起了複雜的漣漪,“我想完全掌控月相之力,那就要洞悉它的陰晴圓缺。”
“可我總是差了一點,我想不明白。”
月神抬起手,似在輕輕觸碰著那些無言又清冷的月光。
“我的‘道’也跟著出了問題,一旦我全力以赴,就會如同今天這般,剛才差一點,我的‘道’就崩塌了。”
月神說起剛才的驚險,但臉色卻又是如此的稀鬆平常。
沈前想起了月神展現過的那圓月虛影,以及那七個殘缺的邊角,漸漸地有所悟。
“月隼的記憶……能幫助你?”
“白衣人和我說過,我曾出於人世,但終有一天我要回歸人世,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我不能體悟的東西,你們人族卻能輕易領悟。”
月神微微點頭,“於是十幾年前,我遊歷了一趟人族的領地,最終在蟒山的大月氏族留下了我的信物。”
“大月氏族的族長請我出手驅逐了牛神,作為交換,她會讓信物伴隨著族內的一個女嬰一起成長,當時機合適,這個女孩最深刻的情感和記憶都將屬於我。”
月神的目光落到了熟睡的月隼的側臉上,淡淡道。
沈前早已被驚得說不出話來。
原來如此……
怪不得月神可以直接拿走月隼的記憶。
也難怪只有芪神會盯上大月氏族,明明是更強的牛神卻沒有出現過。
咦,等等!
剛才月神說,月隼只是最深刻的那部分記憶和情感被她掠走了,不等於月隼完全失憶。
而月隼又分明不記得自己了。
這豈不是說,自己也是那最深刻的部分之一?
轉念一想又很正常,月隼從小在蟒山長大,除了族群的生存,她的記憶之中並沒有太多複雜的東西。
從天而降的沈前直接酒參與了她人生之中最重要的那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