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珠場風波(上)(1 / 2)

小說:太素脈法騙局 作者:看泉聽風

那書生舉起了黑驢蹄,就想起黑驢蹄是對付殭屍用的,而對付鬼是要用柳條抽打的,他手忙腳亂的從腰間扯下一段柳枝,“你別過來!我要抽你了!”他嘴裡不停喃喃自語,“柳枝打鬼,越打越小!”

長寧啼笑皆非,沒想到自己還有被當成鬼的一日,她見那條柳枝被書生慌亂間扯斷了一半,轉身離開,既然這書生怕的是自己,她離開不就是沒事了。

書生渾身顫的抱著自家瘦驢,擔心那女鬼會過來害他,卻不想那女鬼居然轉身離開了,他大著膽子從驢肚子下面探頭望了望,看到長寧身側那條長長的黑影時,他長吁了一口氣,“姑——姑——姑娘,你等等!”他跌跌撞撞的追趕著長寧,他身體本就瘦弱,驚嚇過度後腿都軟了,走起路來也東倒西歪的,不時的撞上路邊的灌木。

長寧無奈的停步,“你喊我作甚?”

“敢問姑——小娘子是太上宗弟子嗎?”書生正了正頭上的方巾問,大半夜出門的除了女鬼外還有俠女,等他衝到長寧面前,才現他認作女鬼的人居然是個就粉嫩如雪的女童,書生想起了太上宗這段時間廣收門徒,猜測她有可能是太上宗道童。

“你有何事?”長寧不答反問。

書生顫巍巍的問,“姑娘真是太上宗弟子?”

長寧回身繼續上路,書生見狀忙拉著瘦驢跟在長寧後面,“姑娘,我知道前面有個荒廟。”

長寧沒回話,腳下腳步沒停,但卻漸漸放慢了。

這時落日僅剩一絲餘暉,晚風刺骨,風颳在樹枝上,出嗚嗚的叫聲,樹影隨風搖擺不定,像是奇形怪狀的活物在歡呼著伸展肢體。書生打了一個哆嗦,被地上的樹枝絆了一腳,臉朝地摔了,疼得他呲牙咧嘴,但還不忘抬頭看長寧走遠了沒有。

長寧遲疑了下,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盞小巧的琉璃提燈放在書生身側,清瑩瑩的燈光將提燈映照的流雲漓彩。這是前段時間沈家送她的琉璃器皿之一,原是一盞琉璃荷花杯,她一時興起改成提燈,還趁著修煉時採月華之光作光源。因只是她隨手煉製,這符器也談不上威力,此時用於照明倒足夠了。

書生看到這盞燈眼睛一頓,連忙拱手道謝,“多謝小娘子。”

有了燈光照路,書生走路就輕鬆多了,一路上他不停絮絮叨叨說著自己的經歷,他是北國人,父親離家三年不歸,他來東國尋父……短短的小半個時辰,他幾乎要把家裡的家譜背給長寧聽了。長寧一言不的任他說話,走路依然不疾不徐,顯然這段時間心性修煉很有效果。

等書生說話開始上氣不接下氣時,兩人來到書生說的荒廟。這間荒廟僅有前後兩進,第一進大雄寶殿內神像早已不知去向,香案殘破,蛛網密佈,兩人才進入大殿就驚起了一片灰塵,書生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這下更驚起了一片灰霧。書生手中的提燈驀地一亮,清光如水般洗去迎面朝兩人撲來的灰霧。書生又驚又喜的望著手中的提燈,“小娘子這燈真是好寶貝!”

長寧望了望四周,對書生道“你去把大門關上。”

書生將瘦驢拉進來,關上大門,又忍不住打了好幾個噴嚏。

長寧伸手輕點燈心月光,提燈中銀白的燈光中心亮起了一點紅色,這紅色一出現,書生就覺得周身暖意融融,他用看神物的目光看著這盞燈。此處修行者甚多,民間也有豪富之家使用符器,但書生顯然不屬此列。長寧只在月華之光中加了一絲太華之光,這燈對普通人來說是能照明取暖、驅散迷霧的寶貝,對煉氣士來說不堪一用。

書生如獲重寶的捧著提燈遲疑道“小娘子,既然這燈可以防寒,我們把門開啟吧。”

長寧望了他一眼,書生忙解釋說“我們孤男寡女,夜宿荒廟終究不太講禮數,按理小生應該避嫌,可現在外面實在夜寒露重,我們把大門開啟,也讓小娘子名聲無礙。”

說名聲時書生臉微紅,長寧才現這名書生長相居然十分俊美。長寧自修仙以來見慣了俊男美女,這書生為其中翹數,尤其引人注意的是他一雙微微上挑的鳳眸,眸色居然是淺淺的金褐色,清濛濛的燈光似給這雙淺眸蒙上一層迷離的薄霧,透出了十分的溫柔。這人難道是混血兒?這念頭在長寧心中一晃而過,“燈給你了。”說著她也不開門,捏了指訣,靈光一遁,就出現在了十幾裡之外。

書生吃了一驚,“小娘子!”他一手追著提燈,一手慌亂的推開頂好的大門,門外哪裡還有長寧的身影。書生出了廟門後,雙目微合,片刻後長眉微挑,輕咳幾聲,唇角滲出幾縷血絲,他輕輕的笑了一聲,“真是謹慎的小丫頭。”書生說話時,就似乎像換了個人般,別無二致的容貌,但氣質跟之前天淵之別。他低頭看著手中的宮燈,莞爾一笑,隨手收入納物戒,信步走入夜色沉沉的山林中,風聲呼叫越淒厲。

在書生相反的方向,長寧已召出天馬連夜趕路。不管這書生是不是普通人,她都不準備跟他一起夜宿荒廟。給他琉璃荷燈是舉手之勞,也算積修外功,不過積善行德也要注意自身安全。太上宗附近很安全,也未沒道童外出遭劫的事,可小心駛得萬年船。長寧遁離荒廟後喚出天馬遺蛻往東國溪雲珠場趕去,她並不知道自己因謹慎而逃過一劫。

天馬的度不是長寧的小白雲可比擬的,她連夜趕路,辰時已到了溪雲珠場,尚未進入珠場,就覺周圍靈氣比其他地方要濃郁許多,處處疏林、芳草如茵,完全不似臘月時節,反而像是陽春三月。長寧策馬下落,緩緩徐行,此處植被靈氣盎然,顯然是受了靈氣多年潤浸,都成了靈植。

撲稜稜的扇翅聲響起,長寧尋聲望去,就見她帶來的兩隻小蜂鳥吃力的銜著一根掛了兩隻樹枝朝她分來,長寧笑著伸手接過鮮果,讓取出兩粒梧桐子大小的丹丸餵它們,喜得兩個小東西在她掌心直磨蹭。長寧幼時養慣了鳥,知道所謂鳥為食亡,鳥食是養鳥最重要的環節。這鳥食是長寧翻閱了門中古籍,按照蜂鳥習性配置出的。為此她還特地為墨師姐借了丹爐,在墨師姐的指導下,一氣煉了數萬粒用靈蜜調和的丹丸,夠它們吃上一兩年了。

這些丹丸極得蜂鳥喜愛,連靈蜜都不肯吃了,她餵了大半年,本就機靈的蜂鳥更通靈了不少,毛色越鮮豔,她帶出來的這兩隻是其中最通靈的,對她出的指令基本都能聽懂。師傅說若有機緣,說不定能開靈智,由禽轉妖。長寧對它們越上心了,無論走到哪裡都帶著它們。養了寵物就要負責到底,這是長寧一慣的理念,當然等它們開了靈智,她就只負責引導它們修煉,它們將來如何展,就全憑它們自身了。

“請問道友可是沈師妹,陳某有禮。”清朗的聲音響起,一名青衫女修站在不遠處對長寧拱手行禮。

長寧下馬還禮,“我是沈長寧,陳師姐有禮。”

玄門男女平等,故女修大多自稱我、予或是某,除非有少數奇特愛好的女修,很少有人用奴、奴家之類的賤稱。就丹道而言,女系坤體,性近靜定,遠較男修士為易成,故修行界一直素有“女修三載,男必九年”的說法。九大上門中掌教道君有五名為元君,太上宗明面上六名陽神道尊中三名為女性。但總體而言,玄門中還是男多女少,蓋因當世男子可尋緣萬里,女子卻矽步難離閨閣的緣故。

陳師姐道,“我昨日接到白師姐傳訊,說師妹不日就到,本以為師妹要過幾日才到,不想今日早起就聽枝頭鵲叫,出來一看果然是師妹來了。”說著她請長寧入珠場。

長寧略一側身,隨陳師姐步入珠場。溪雲珠場置於靈脈之上,為宗門重地,每條靈脈都有宗門大能設下的禁制,需要符令才能出入自由。長寧輕觸禁制就知道多寶訣中的禁制,她自接受承傳後日日入太極圖觀想道紋,不僅對涅槃經感悟頗深,連對多寶訣的理解都增進了一步,這或許就是所謂的大道至簡、一理通百里融吧?可長寧也知道除了道紋外,也沒什麼可以號稱大道至簡。

進入禁制後靈氣越濃,珠場設在一片海灘上,海浪滔滔,白沙細柔,淺灘上鋪散著無盡的靈貝,寶光晶瑩,美不勝數,“真漂亮。”長寧輕聲讚歎。

陳師姐見她眼底只有對美景的驚豔,全然沒有對靈珠的貪婪,英眉一挑,臉上浮起笑意,“師妹喜歡這裡,可以多住幾日,這裡靈氣不及太上洞天,景色卻寬闊明朗,別有風味。”

長寧說“這當然好,就怕師姐倒是嫌棄我打擾你清靜。”

“這麼大的地方,除了我跟阿桃,就幾個黃巾力士,連個說話逗趣的人,我還巴不得師妹長留此處。”陳師姐說,黃巾力士不比宗門豢養的草木之靈,它們毫無靈智,除了身體堅固、力大無窮外,再無其他優點,行動皆要受修士指揮,就是類似傀儡的存在,這也是道門道兵中炮灰一樣的存在。

長寧訝然問“偌大的珠場只有師姐和桃師姐兩人?”桃師姐原身是一棵桃樹,這種植物精怪壽命悠長,喜靜不喜動,是看守靈脈的最好選擇,門派每條靈脈中都有一位植物類妖修駐守。

陳師姐戲謔反問“不然師妹以為珠場要多少人駐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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