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紫雲觀鬼窟(上)(1 / 2)

都說杏花春雨江南,似乎春光尤其偏愛江南,其實北國的暮春,也別有一番意趣。恰是穀雨後的一天,離京城一百里外的永安縣外的驛道兩旁,遠山如黛,眼前草色新如煙,團團粉色的野花鋪滿了整片草原。

時近酉時,驛道上,行商旅客車來馬去,正是熱鬧的時候。永安縣臨近城門口有個長達三四里斜坡,坡度雖不大陡峭,但車馬上行卻頗為費事,來往行客至斜坡前都需要卸貨空車方能上行,因此在斜坡兩側有不少依靠替來往行客挑貨為生的百姓。路邊不時有討價還價之聲,還有人再次搭建了幾個簡易的茅棚充作茶寮,賣些茶水、牛馬飼料為生。

“嗒嗒——”清脆的馬蹄聲響起,兩匹駿馬由西向東徐徐而來,這兩匹駿馬走的不算太快,但看著筋骨強健、體態修長、通體呈淡金色,神駿非凡,馬上是兩名頭戴羃離、妙曼美好的女郎,春風迎面吹來,馬鬃參差披拂,襯著兩旁的山花漫爛,宛然一副絕好的仕女春山行旅圖。

忙碌的眾人有些被這兩匹前所未見的駿馬也迷住了,也有人不住的打量著這兩名孤身女郎,雖看不清她們的容貌,但從兩人優雅的騎馬姿態能看出兩人出生不凡,這樣的女郎怎麼會孤身外出?

兩名女郎騎至陡坡前,在一處老嫗開設的茶寮前停下,兩人輕盈的下馬,款步走入茶寮,那老嫗忙上前迎客,“兩位娘子可要喝什麼茶水?”說著她用自己那塊麻布使勁的擦著茶寮中的桌椅,生怕自己桌椅汙了這兩名儀態高雅的女郎。

“老人家不忙,敢問這裡離京城有多遠?”其中一名紅衫女郎柔聲問道,聲音清柔婉轉,好聽之極。

“兩位娘子要去京城?這裡離京城約有百里距離,兩位今天怕是趕不過去了,即便趕過去也要宵禁了。”老嫗說。

聽了老嫗的話,兩人互視一眼,另一名紫衣女郎問“那此處可有清靜些的女觀?”這名女郎聲音清越如玉罄,也十分好聽。

老嫗聞言有些為難道“我們這裡沒什麼女觀,兩位娘子要是借宿的話,不如去城中客棧。”

紅衫女郎見老嫗面有難色,從荷包中取出一串銅錢,“我們走了一路有些累了,勞煩阿媼給我們備個炭爐。”

老嫗見這串銅錢足有一貫,忙將它塞入懷中,“小娘子稍候,我這就給你拿炭爐。”她開了那麼多年茶寮,很多講究些的人家都不用她茶寮中的茶具,只借個小灶和炭火,她手腳麻利的給兩人備好烹茶的小灶和炭火,“娘子,要水嗎?我這裡有從山上打下的清泉水。”

“不用了。”紅杉女郎從掛在馬背的行囊裡取出一組不起來的陶製茶具,她支起茶具,將一葫蘆清水倒入陶罐。

老嫗見兩人不過要了幾塊炭,就給了自己這麼多賞錢,難免有些不安,“兩位娘子的馬可要喂些豆子?可要進些茶食?我這裡還有醃雞臘肉。”

長寧見茶寮後面放石槽髒亂不堪,她笑著搖頭,“不麻煩老人家了,你請自便。”

這兩名女郎就是長寧、何宛然,她們堅定的拒絕了師兄的十八相送,兩人從太上宗一路往南,一開始是御劍而行,可長寧用來指路的蜂鳥似乎進階了,一直在沉睡,兩人只能憑直覺走,時常走著走著就走歪了,東海、西疆都轉了一圈,最後沒法子只能召出天馬遺蛻一路問路往京城過去。兩人在6地上辨別方向的能力不錯,總算沒繼續走錯路。

長寧等陶罐中的水煮沸後,將沸水淋在壺身上醒壺,然後再煮一罐泉水泡茶。她這套瓦茶具看著不起眼,實則是用已經失傳的天清澄泥。天清澄泥可以吸收提煉萬物精粹,用天清澄泥製作的茶具是修士的最愛,很多修士都有一套養了幾百甚至上千年的茶具,很多茶具甚至不放茶葉都有茶香味。長寧這套茶具是寶茶祖師伯給她的,她愛若至寶。

“我們今天去山上休息一夜吧。”何宛然說,她這一路走來,客棧裡總會遇到不少心懷不軌的人,好些人見她們是孤身女子,時常半夜不懷好意的敲門,何宛然雖不懼這些人,但也被擾得煩不勝煩,後來兩人就選清靜的道觀借宿,找不到道觀就露宿荒野。

“好,一會問問這裡有什麼山林。”長寧說,等泉水煮沸後,將沸水灌入茶壺中,一股茶葉淡淡的香氣散開,她等茶壺靜置了一會,給她跟何宛然一人到了一杯,兩人手執茶碗品茶。自打有了這套茶具,她每天除了修煉外,就記得養壺了,每日不輟,不然她也不會在茶寮停留。

那老嫗見兩人喝茶,乾脆給兩人抓了一把瓜果松子,“這是我自家炒的松子,兩位娘子嚐嚐。”

長寧笑著接過碗碟,何宛然取出一塊手帕將松子挑出抱在手帕中,手輕輕一用力,抖開絹帕時松子殼已經粉碎,露出了完好的果肉。何宛然這手震住了不少人,好些人都移開了閃爍的目光。老嫗吃了一驚,這紫衣小娘子好大的力氣!

“老人家,這裡附近可有什麼景色頗佳山林?”何宛然問。

老嫗問“兩位小娘子要去山林踏青?”

“對。”何宛然含笑頷。

老嫗道“你們兩個小娘子怎麼能去那種荒山僻壤,萬一遇到危險了怎麼辦?”

何宛然正要說話,卻聽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老嫗忙去壓茶寮外已蓋上麻布的茶桶,生怕茶桶被震翻。長寧、何宛然尋聲望去,只見不遠處有十來匹駿馬疾馳而來,為的幾名錦衣華服,顯是貴家弟子,兩人只望了一眼就沒在意,長寧低頭繼續養她的寶貝茶壺,這時茶葉的茶味已經沖淡,她將茶渣沖刷乾淨,用軟巾慢慢的輕柔的擦拭茶壺。

那些人也在茶寮門口停了下來,為兩名錦衣少年嘖嘖稱奇的圍著何宛然、長寧二人停在門口的天馬遺蛻,“韋六哥,你看這是血汗寶馬嗎?”

那位被人稱呼韋六哥的少年驚疑不定的望著這兩匹駿馬,“看著的確很像血汗寶馬,但此處為何有汗血寶馬?”

眾人走入茶寮,老嫗上前問“貴人裡面請,幾位想喝茶還是用酒?小店前幾日醃了不少雞肉魚筍,下酒菜很多。”

“哦?”那韋六對身後下人吩咐道,“你隨她去進去揀些整齊給我們做一頓好吃的,今天晚上我們應該消耗極大。”

下人應聲而下。

那些少年聽到晚上兩個字都興奮了起來,“六哥你說紫雲觀真有女鬼嗎?”

那老嫗聽到紫雲觀三字,驚得連手中的木炭都落地了,茶寮外的人都臉色突變。長寧、何宛然好奇的抬頭望了他們一眼,兩人都坐在最裡側,又下意識的收斂了氣息,眾人都沒察覺她們。

老嫗駭然問“貴人想去紫雲觀?”

“老人家,說來你也是本地人,過來跟我們說些紫雲觀的事,裡面的女鬼真那麼厲害?”幾名少年興致勃勃的問。

“貴人,紫雲觀去不得啊!我們抱朴觀的觀主親口說這裡那裡已經是凶地了!閒人莫入!”老嫗臉色都變白了,她一來是真為這些少年擔心,那凶地已經進入了三位道士了,都沒再出來過;二來這些少年一看就知道出身非富即貴,要是出了什麼事,知道他們來自己茶寮,難免會連累自己。

“那些牛鼻子除了會騙人香火錢外,還會做什麼?”一名少年不以為然的道,“他們不行,不代表我們不行!”少年“唰”一聲,拔出了身上的佩劍,“看到沒有!這是我家祖傳的避邪寶劍!”

長寧、何宛然訝然對視,以兩人的眼力自然看出這少年手中的佩劍是一把低階法器,祭煉的很完美,可惜礙於材質緣故,不能再進一步,這少年說祖傳的也說得過去。

“你那把寶劍算什麼!”另一名少年不屑的道,也取出了一件寶劍,那柄寶劍賣相要比前面一把法器寶劍好多了,只可惜這把只是符器,劍身上存著的靈力都也快用完了,裝飾意義大於實用。

“沈三寶,你不是說你有堂姑是修士嗎?你怎麼不把你堂姑給你的寶貝拿出來?”眾人說著說著,突然問起了一名藍衣小少年。

那藍衣小少年看著不過十二三歲左右,年紀在眾人中屬最小,他吶吶道“我看我們還是回去吧,既然連道士都說那裡是凶地,我們又沒什麼修為,萬一遇到危險了怎麼辦?”這少年貌若好女,真真稱得上色若春花、皎若秋月,身上衣服看似簡單,實則用差不多色系的繡線繡了暗紋,頭冠一方玉佩、腰間垂了五六樣各色掛飾,有銅錢有玉佩還有小銅刀,手腕上掛了五六串串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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