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血河宗(二)

上京是北荒洲最繁華的地方,也是北荒洲的臉面,各大洲的門派駐地基本都在上京,長寧從白骨道宮中出來,看到歌舞昇平的上京有一瞬間的恍惚,她有種到了中土京城的感覺。

“姑娘,上京方圓百里範圍內是不許有飛行法器路過的。”白骨天魔說。

長寧收起白骨道宮,讓白骨天魔化成一隻小骷髏頭掛在手腕上,舉步往上京城內走去,她有血河宗元嬰長老的身份令牌,入城一路暢通無阻,甚至剛出城門口就有人請她上車送她去血河宗駐地,長寧不想血河宗的招牌這麼好用,也可見北荒洲有多麼的強者為尊。

血河宗在上京的駐地佔地頗廣,裡面真正血河宗弟子不多,大部分都是宗門在聘用的北荒洲本地修士,從身份上都算宗門雜役,不能離開北荒洲,但能修煉宗門心法,每月還能領俸祿,上京很多權貴人家的弟子都對這雜役身份趨之若鶩。若能巴結上一個正式弟子,讓他帶自己離開,那就真正熬出頭了。

這一日幾名雜役剛將這月的俸祿都出去,三三兩兩的坐在偏廳內閒聊,果盤中擺放著各色靈植。血河宗派到這裡的修士大部分都是金丹修士,修煉到金丹期一般都是內門弟子,宗門為了這些內門弟子,財大氣粗的在駐地埋了一條上品靈脈,每日靈植鮮果不斷,這也是北荒洲權貴弟子都不惜來此當雜役的主要理由,靈植尚是其次,關鍵是那條上品靈脈,在這裡修煉一天抵得上外面半個月了。

“公子外面有位女修帶著門內元嬰長老的信物,說是這位長老的傳人!”一名小僮兒急匆匆的跑進來,連氣都來不及喘的就說了一大堆。

眾人面面相覷,在他們眼中那些在駐地的金丹弟子就已經是雲端上的存在,現在居然來了一個元嬰長老!大家慌忙站了起來往門口迎去,“最近是怎麼了?怎麼一個個貴人突然都來我們這鬼地方了?”一人嘀咕道,他們最近才來了一位真傳弟子,現在又來了元嬰長老的傳人,這身份要是真的,一個內門弟子的身份是少不了的。

“或許是來這裡歷練的?”另一人猜測。

“別說話了,小心惹了新來的大人不高興,快派人去通知雲大人!”為的修士低聲喝道。

眾人皆噤聲不語,按照老大的吩咐分頭行事,這些血河宗的天驕一個個傲氣霸道,上回有個新來的雜役,許是因為家裡嬌生慣養太久,來了這裡也分不清自己身份,對著那些金丹修士大叫大嚷,那名修士甚至都沒自己出手,他身邊的道兵就將他收入了陰魂幡,連個轉世的機會都沒有,讓人膽顫。

城門口的車伕將長寧送到了血河宗,殷勤的上前替她通報,長寧給了他一袋子陰靈珠,喜得那人眼睛都眯成一條縫了。血河宗的修士接到通報,匆忙來迎長寧,見門口站著那名身長玉立的女修,眾人心中直打鼓,也不知來的這位姑奶奶脾氣如何,他們對比過長寧的令牌後,對長寧行禮道“師叔裡面請。”

長寧微微頷,款步跟在眾人身後,神態甚是怡然,看著脾氣溫和,但那些雜役沒一個敢放鬆,屏氣斂神的小心伺候,畢竟這位身上的煞氣可不是擺設。長寧這半年一直殺了不少天魔,身上不自覺帶了好些煞氣,原本溫潤的眉目也多了幾分凌厲,尋常低階修士等閒不敢跟她對視,畢竟能來這裡的雜役,大部分都沒什麼跟人鬥法的經驗,只覺這姑奶奶煞氣騰騰,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長寧報出的身份是元嬰修士的傳人,雜役們核對了她的令牌無誤後,也不敢多問她身份,將她安置到了精舍稍候,剩下的就要交給血河宗正式弟子了。長寧見那些人將自己安置在精舍後就退下了,半晌也不來個人,乾脆召出幾個白骨陰魔替自己收拾下精舍,讓陰魔在外面護法後,她盤膝趺坐調息,靜候血河宗弟子前來。

“你說陳長老的傳人來了?”

血河宗駐地後山的靜室前,一名雜役跪地稟告,靜室內響起了清朗如泉的聲音,語氣平靜溫和,那雜役卻渾身緊繃,眼底掩不住的懼色,“回雲真人話,是的,來的那位修士取出的令牌正是陳長老的身份令牌。”

“陳長老已經隕落三年,那人是什麼修為?”

“小人看不出來。”雜役低聲道。

靜室中悄然無聲,雜役也不敢抬頭,依然一動不動的跪著,大約過了一盞茶時間,靜室石門應聲移開,裡面走出一道頎長的身影,“你們把他安置在哪裡?”

“在精舍。”雜役說,他話音剛落,那身影就不見了,雜役一下鬆懈下來,整個人癱軟在地上直喘氣。這位修士平時看著脾氣甚好,從不見他動怒,可他身份卻比來這裡的所有金丹修士都高,是血河宗的真傳弟子。血河宗上下加起來,真傳弟子也不過百數,這麼高高在上的身份讓這裡所有人都又敬又畏。

精舍內長寧調息完畢,正想跟白骨天魔聊些血河宗的事,卻看到門外突然出現了一道陌生的氣息,長寧起身開門,只見一名青衣男子袖手站在她院中,察覺到長寧開門,他轉身對長寧微微一笑“師妹是陳長老的傳人嗎?在下雲翔,家師同陳長老乃同門師兄弟,師妹換我師兄便是。”這名青衣男子長眉入鬢、鳳目湛然,氣質清雅恍若謫仙,他對長寧的微微一笑,彷彿照亮了整個昏暗的院落。

長寧初看雲翔只覺眼熟,再一細想她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她面上聲色不動,上前給雲翔行禮,“陳寧見過雲師兄。”

雲翔細看這名突然冒出來的師妹,容貌不必說尚可,絕頂美人算不上也是一個小美人,看起來年紀也不大,卻已經是假丹修為,難怪陳長老會破例收女子為徒。修行界一般都是男師收男徒,女師收女徒,極少數有例外情況。雲翔定定的看了長寧半晌,見長寧神色平靜的任他打量,他微微笑道,“師妹好資質好悟性,難怪能得師叔青睞。”

“師兄過獎,我資質不過爾爾,能有今日這番成就,全憑師傅厚愛罷了。”長寧淡淡一笑。

“不知師妹是如何拜師叔為師的?”雲翔笑問道。

“我本來北部一個小村落,有一日師傅偶爾路過我們這裡,說跟我有緣要收我為徒,我便隨了師傅姓陳……”長寧將陳長老收徒的經過如實說了一遍,她現在這副相貌也是陳長老徒兒的真實容貌。白骨天魔口中那個不成器的徒兒也的確是個女子,只是陳長老收徒的本意不大純潔,他是把徒兒當鼎爐培養的,可惜剛養到金丹期才採補了兩次,他就因急於突破走火入魔死了。

他死後他徒兒知道白骨道宮是陳長老本命法器,裡面藏著無數奇珍異寶,就一心想著煉化白骨道宮。這徒兒的金丹期是陳長老用靈藥砸出來的,境界本來就不大穩,她又被陳長老採補失了大量的精元,沒那麼多真元煉化白骨道宮,想借著小鎮的陰氣一舉煉化白骨道宮,不料被長寧攪局了,最後身死道消。長寧完全不同情這對師徒,淪落到現在這情況是老天開眼。

雲翔含笑認真聽著長寧的來歷,長寧知道她現在說的這番話肯定有人會去確認,她也不怕,她說的都是有明確來歷的,她在太上宗多年,太清楚宗門高層那一套了,她又不想當細作,只是弄個身份而已,只要不貪宗門那些典籍和陳老頭那些遺產應該很容易。

雲翔一邊同長寧閒聊,一邊示意長寧隨自己去後山,還架起劍光邀長寧一起乘騎,長寧猶豫了下還是站在了雲翔身後,雲翔袖手站在飛劍上,衣袂飛揚,瀟灑不羈。

長寧不時打量著雲翔,他的言行舉止全完不見絲毫女氣,要不是這人身上氣息和頭頂氣運跟雲紈素一模一樣,即便他容貌長得和雲紈素很相似,她都不會認為他是雲紈素。不過想到她完美無瑕的履歷,長寧又覺得眼前這個身份或許才是他真實身份,不過這人的演技也太好了,一個男人怎麼能把女人扮演的那麼完美的……

雲翔察覺到了長寧的注視也沒太在意,宗門想要跟他春風一度的女修不少,可惜這新來的是陳師叔對的弟子,他沒興致揀別人用過的殘羹冷炙。他領著長寧到了後山一處洞府中,“師妹,你就暫時歇在這裡,宗門很快就會有元嬰師叔來此,到時你同我一起回宗門。”

“有勞師兄了。”長寧客氣道,隨著雲翔進入洞府,一進洞府她就露出訝色,“這是——”這山洞中怎麼會充滿了靈氣?她來陰冥界好些天了,就只感覺到一些極輕微的靈氣。

“我們已經有肉身,自然不能像陰魂時那般修煉,師妹平時修煉時師叔沒有給你靈石嗎?”雲翔問。

長寧靦腆一笑,“有,我沒想到宗門在這裡的駐地都有靈脈。”

“陳師叔的白骨道宮中有兩條靈脈,師妹沒進去過嗎?”雲翔狀似隨意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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