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恩過了半下午這樣的時光,期間不停咂舌:“老宋,你在家過的都是這樣的日子?!”真是教他羨慕極了!
要是知道生個孩子能過的那麼舒坦,他也學老宋這傢伙,早早娶妻生子了!
趙恩與宋兆巍同齡,馥娘明年就要及笄了,而每年都朝著不惑之年更加前進一點的趙縣令還是單身狗一隻。
聽到趙恩羨慕自己的表情,宋兆巍心中得到了極大地滿足,他呷了一口清茶:“主要得生的好啊!要不和王主簿那樣……”
他話沒有說完,但趙恩已經懂了,立即心有慼慼點頭。
“那我還是情願一個人過日子!”
看來王主簿家一定是有個讓人聞風喪膽的熊孩子。
二人從中午吃完飯到現在,還沒有見到多少客人進來,這會兒不僅趙恩,就連宋兆巍這個老爹都有點擔心起來了。
他怕撥霞供的生意不好,讓馥娘自信心受創。
要知道馥娘自從開了小飯館之後,在經營飯館這一件事情之上可以說是順風順水,從小飯館的快餐小炒,再到老碼頭豬腳麵,還是最近開的黃燜雞米飯,甚至是落霞坊街道上擺的小吃攤,就沒有那個生意是不火爆的。
宋兆巍從馥娘偶爾寫給他的家書裡看到,都覺得自家閨女這生意做的過於順利了。
宋兆巍和趙恩兩個人,一個是上林縣的縣令,另外一個跟在縣令後面做師爺。
而趙恩還是一個實心實意為百姓做事的好官,兩人在百姓之中的時間,比在衙門的時間還要多。
民間形形色色的事情,還有形形色色的人都見了許多。
馥娘剛開小飯館的時候,宋兆巍就有些擔心會有地痞流氓來欺負他閨女。
他閨女又只是一個女兒家,所以當時宋兆巍見店裡的員工大多都是婦女小孩,還委婉和馥娘提過,可以招幾個平安坊的小夥子。
他的想法是店裡有幾個成年的男性,人家也不會看是一群女子就故意欺負她們。
而且就算地痞流氓過來收保護費什麼的,有個幾個男人在店裡,行為也會收斂一些。
平安坊的年輕後生們,宋兆巍還是非常放心的,因為平安坊裡十歲到二十出頭這個年紀的小孩們,都曾今是宋兆巍的學生。
當年趙恩沒有當上縣令之時,宋兆巍就是半天在外面抄書,給人寫信賺點銀錢,另外半天就是教街坊的孩子們讀書識字。
都是街坊,還是自己的債主,宋兆巍也沒有收都少束脩。
這家一把蔥,哪家一顆蒜,基本就可以把孩子送到他家裡來識字唸書。
所以這也是馥娘備受平安坊各位街坊嬸子們照顧的原因之一,天地君親師,宋家先生佔了一個“師”字,所以能不愛屋及烏對宋先生的閨女好嗎?!
等到老碼頭豬腳麵開起來的時候,宋兆巍就覺得自己的擔心好像有些多餘,因為落霞坊好像太偏遠了,就連地痞流氓好像都看不上這偏僻地盤上的三瓜倆棗。
這其實就是宋兆巍作為一個讀書人,對下九流的瞭解還不夠深。
其實不是沒有地痞流氓打過馥娘店面的主意。
還是因為馥娘這家店開店第一天,段含光就上門了,作為漕幫長安分幫的一把手,別的地方不說,就在長安這個地方,段含光還是有些分量的。
地痞流氓才不會找不痛快去得罪漕幫的人。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小飯館三不五時就會有一幫穿著公服的年輕後生過來吃飯。
當著官差的面收保護費?
囂張也沒有那麼囂張的!
這些官差也不是別人,就是租住在平安坊馥孃家大院子裡的霍捕頭一眾人。
柳三郎最近很忙,前段時間還被一封急召直接叫回了京城。
霍捕頭身上擔子也不輕鬆,不過再累也不能忘記用美食犒勞自己啊!
不光小飯館,馥娘只要一開新店,他就是第一時間來光顧的,明明每日查案查的睡覺的時間都不夠了,但偏偏還有精力騎馬跑幾十公里來落霞坊吃飯。
今天也是,雖然趕不上中午的時候撥霞供開業,但在晚飯飯點之前,他就風塵僕僕的過來了。
身上除了塵土味之外,還有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
他進門,一陣風帶起,吹上二樓。
宋兆巍和趙恩的眉頭皺了皺,對視一眼:這身上的味道。
趙恩是縣令,宋兆巍給他當師爺,小縣城裡雖然平時辦的案子都是雞毛蒜皮的鄰里糾紛,但也不是沒有出過人命案。
霍捕頭身上的味道——他肯定是剛從兇案現場回來的。
“這是?”趙恩不認識霍捕頭,但是宋兆巍認識,和趙恩簡單介紹了一下。
“這是租住了我家院子的霍捕頭,京城來的六扇門捕頭。”
趙恩眉頭舒展了一下:“是他啊!”這個語氣,看來對霍捕頭也是有所耳聞。
“這位霍捕頭和柳寺正這幾個月在長安可是破了不少懸案。”
“那位柳寺正我也見過,瞧著……”一言難盡,宋兆巍想到見到小夥子第一眼時候的情景,文才非凡的他,糾結半天,竟然找不出一個褒義的誇讚之詞。
“嗯,破案確實有一手。”最後只說了這麼一句。
趙恩還不瞭解損友,能讓他這麼說話,這沒見過面的柳寺正,為人肯定有點問題。
也沒多關注那霍捕頭,因為自從霍捕頭進來了之後,原本生意冷冷清清的店,突然就湧進來了一大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