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學校裡的那些歌

第一歌 同學們做工時的分配

開學後沒幾天,有一次聚集在教室裡,看著有不少訊息靈通的同學帶著詭異的表情在竊竊私語,也有一些同學的面部表情顯著侷促不安,但多數同學像我一樣踏踏實實的坐在教室裡的座位上。今天的講臺上又多了幾位三科的師傅。潘老師請一位三科的師傅介紹一下三科的情況,並表示介紹完後同學們將分到各個車間、班組,以後每個做工的那個星期每個同學就直接到分配的車間、班組了。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每個人的表情各異,原來他們瞭解了部分車間、班組的大概情況,這裡一定會有好壞、高低、貴賤之分。哎!世上就是這樣越糊塗越幸福,越清楚越辛苦。

師傅開始講話了:業務三科是北京市分公司的一個業務科,是屬於生產性質的獨立結算的單位,主要是生產、加工翡翠或製作金銀飾供出口,所謂加工翡翠就是把從國外進口的翡翠原料和國內收購上來的各種翡翠製品改造加工成適合國際市場需求的品種。具體分工是:

1. 大鍘車間主要是把翡翠原料根據設計師傅的劃線用大鍘機(一個大的圓鐵片子)透過電機帶動它轉動,鐵片帶著用水沾好的金剛砂,放在漏斗上,在翡翠上磨,最後磨斷就可以看到裡面了

2. 小鍘車間主要就是把民間收購的翡翠製品根據要求用小鍘機,同樣也是用電機帶著一個軸,軸上夾著一個小的圓鐵片稱之為小鍘鉈,工人用手把金剛砂用水和成砂蛋,之後一隻手託著翡翠,另一隻手將砂蛋放在小鍘陀上,帶著金剛砂去磨另外一隻手上的翡翠,或是將大鍘下來變小一點的翡翠鍘成更小到可以當戒面的個頭,比如將一隻翡翠鐲子有綠色的地方摘出來鍘掉,只取這一部分,其他的叫鍘頭,扔到廢料倉庫。

3. 磨活車間是在小鍘成活的基礎上,在磨活機上就是將鍘活機上的鋼片變成5mm厚的鋼板,稱之為磨鉈,在上面一手託著砂蛋,將金剛砂帶到磨鉈上,另一隻手託著翡翠在磨鉈面上不停的摩擦,直到成為橢圓形的戒面形狀;

4. 光亮車間是將鉈子改成可以做瓢的大葫蘆,一般用隔年的,金剛砂換成氧化鐵或氧化鉻(更細的磨料)磨到光亮;

5. 全部完成運入倉庫

6. 由翠鑽組完成驗收、拼包、作價後給廣州翠鑽出口部出口;

7. 雜貨寶組是將全國各地收購上來的各種飾、寶石、玉石進行真假鑑定、分類、洗滌、過蠟或加工或直接出口;

8. 飾車間直接製作各種金銀飾;

9. 維修車間為維持各車間運轉的,機器製作與維護工作;

1o. 倉庫—原料、成品、物資等;

11. 果樹隊、後勤、食堂等;

12. 財會辦公室;

13. 最重要的部門就是黨支部、科長辦公室、不脫產的團支部,當然這就是我們這裡的最高領導。

師傅把三科的情況大致介紹完畢,潘老師拿著他的小本子,按照大鍘、小鍘、磨活、飾、雜貨寶、維修等將我們這7o多人一一進行了分配。

分配到小鍘和磨活車間的人最多,得有一半以上,做飾的人也不少,全班唯一的共青團員徐樹英和其他兩名同學被分配到雜貨寶組,我和其他五個男同學被分配到維修車間,像倉庫、翠鑽組、劃線這些高檔的地方,一個人都沒去,同樣掏廁所、看果樹、種地、燒鍋爐、做飯等也沒人去,每個人在每個做工的星期裡幹什麼基本定下來了,一直到學校解散也沒換過工作。

分到雜貨寶的三個人每人了一副白布套袖,顯著那麼幹淨;鍘活、磨活、飾的人各一副藍布套袖。所謂套袖就是兩個比胳膊粗一點的布口袋,兩頭縫上鬆緊帶,往胳膊上一套,手就露出來了。我們維修班的則是每人了一條用藍咔嘰布做的工作褲。褲子前面加了一個圍嘴似的布,中間有一個小兜,後面有兩根布帶,交叉搭過肩膀,用兩個釦子扣在前面的圍嘴上。看的出來有好多男同學嫉妒我們,“不要求進步的那個小子,怎麼會分到維修班呢?”“可能是他太愛幹活了吧!”“挖樹坑時誰也沒挖過他呀!”原來他們那麼羨慕維修班的工作。維修班的工作比起他們每天把手泡在涼水中、揉著金剛砂蛋,一天7個小時,除了吃飯以外都不能離開座位,指甲被磨薄了,手被刺出口子,鮮肉滲著血的磨活、鍘活的活好多了。哎!後來開始幹活後大家在宿舍裡偷偷的哭,無奈的訴說,還想著和外國人談判、坐小汽車、吃高階飯館……

維修組,顧名思義就是維護、修理車間裡的機器,維修組有一張放四個臺虎鉗的鉗工案子,一個鈑金臺,三個師傅。組長張文桓、師傅許全、王海,後來來了一位劉師傅。我們到這邊學什麼?主要是打下手,因為不知道你之後分哪,所以要倍加小心,幹活時沒有師傅的允許,誰也不能隨便動機器。沒事時可以銼銼鐵棍、鋸子、角鐵,拍拍陀子。總之一句話,品品你們幹活時的態度、機靈勁兒、眼力見兒等,考察你以後對工作的態度。真是怕什麼有什麼。有一次,許師傅、王師傅在北邊幹活,張師傅給我們派了活,每人做一把刮刀,之後就去開會了。王賀偉違反操作規程,戴著手套給角鐵打眼。結果手套被鑽頭捲進去了,手指也被攪進去了。又是上醫院,又是縫針,最後左手的食指還是殘廢了,手指頭一輩子也伸不直了。這都是後話啦,待單敘維修組的經歷。

第二歌 回家

兩個星期終於過完了,該回家休息了。全體同學們那個興奮呀!回家那天大家排好隊,沿著乾涸的河床向縣城走去,坐上了房山到天橋的長途汽車,沿路的景色已然全不理會。三個小時後到了天橋站,然後坐上6路無軌電車到了北新橋站下車,可算是到家了!

到家後,爸媽開心的不得了,問這問那,問學校、問工作、問吃的、問住的,問的那叫一個詳細,我一一作答,總之一句話:了14塊錢,工作根本不是什麼坐辦公室,睡覺也不是什麼打地鋪,依然是錘子、銼的幹活,太開心了。因為工作服的褲子有點長,所以拿回家讓媽改一下,拿出來洗後晾在鐵絲上。大哥回來一看:哎呀!還是個臭工人吶!我和他們一樣是臭工人,大家好平衡呀!談車床、說刨床、手被砸出血之後抹黃油、銼活如何銼平、遊標卡尺怎麼用等等。全家人一掃上學時的滿臉陰霾,露出燦爛的笑容。終於和家人有天聊、有話說了,共同語言太多了,美呀!

第三歌 吃

住下了,上學了,幹活了,該說說吃了。吃飯換糧票,因為糧油關係已經轉到房山,所以粗細糧就都按比例下來了,油票不,細糧換麵票,粗糧換米票和粗糧票,(玉米麵窩頭)。我的定量是32斤半,由於我們的工作是屬於輕體力勞動,定量應是36斤,所以每月補助我們三斤半糧票。按定量肯定不夠吃,別的男同學有的活泛點的能跟女同學賙濟賙濟,像我這樣死性的,跟誰都沒話的主,自然女同學各個都懶得理你,怎麼辦呢?回家找我媽吧。錢票(用人民幣換成在三科食堂通用的紙幣)隨便換,現在該說都有什麼吃的了吧。早晨饅頭2兩4分/個,大米粥1兩2分/碗,鹹菜一小碟1分錢。有時稀的是片湯或疙瘩湯,一碗疙瘩湯1兩糧票2分錢,一個星期或兩個星期炸一次油餅,2兩一個,1角2分。中午主食饅頭2兩4分/個、米飯2兩4分、花捲2兩5分/個、七八種菜換這樣做,木須肉、紅燒肉、攤黃菜、燉帶魚,價錢在o.18元至o.22元之間,肉炒芹菜、肉炒白菜、肉炒黃瓜,o.12元至o.16元之間,豬油炒蘿蔔條、醋溜白菜等素菜,o.o4元至o.o7元之間,最好吃的是頓頓都有的棒骨白菜湯,2分錢一碗。有的時候吃麵條,打滷麵、炸醬麵,2兩八分,花椒油加醬油麵,2兩6分,肉沫榨菜面,2兩1角;如吃麵條時,食堂就不做其他的菜了,也不供應主食了。晚飯和午飯差不多。早點七點開,午飯12點開,晚飯6點開,一到點,三科兩百來人,我們七十多人,兩論班(外貿局組織的全域性幹部輪訓,主要學習毛主席的著作《矛盾論》、《實踐論》)七十多人,英文班(外貿局組織的,各公司業務人員的英文培訓班)七十多人,一共四百多人先後都這點來到食堂,好不熱鬧。8個視窗同時賣飯,賣飯的都是各單位吃飯的人自己到食堂裡面的小視窗,我就是常賣飯的人之一。因為賣飯的人就得等別人買完了飯,你才能最後吃。

我的早點,一碗粥、一個或兩個饅頭;中午三個饅頭或四兩米飯加一個饅頭,一碗白菜湯,晚上和中午一樣。在房山將近七個月的時間裡,沒有吃過一個肉菜,不是愛吃素,是實在沒有吃肉的錢。白菜湯裡倒醬油,醬油是每個桌子上放一瓶,偶然間吃一個炒蘿蔔或醋溜白菜。一天的錢基本控制在三毛五到四毛之間。一個月在房山生活25天,換錢票十元,這樣吃,總會是有些時候要幹咬饅頭。不知哪位同學用罐頭瓶從家中帶來一罐肉末榨菜,受此啟,我回家時跟媽一說,媽就用香乾,有時也用蝦皮炸一罐醬,怕兩個星期不夠吃,又放了許多鹽。哎,總比干咬的要強!每兩個星期回家的時候,是我最盼望的時刻,也是弟弟們最盼望的時刻,除了在吃的方面花去的1o元錢外,其他肥皂、牙膏、酸棗面等等,平均一個月要花1元錢,每個月總能省出3元左右。等回北京時全家就拿這3元錢解饞。弟弟們就惦記著用它買塊糖。最能解饞的吃食是什麼呢?凍鴨腸子,那年頭只有朝內菜市場賣,一塊有四斤重,一塊一角六分,一回可以買四塊,買回來泡在水裡化開,放一些花椒、醋之後拿手揉搓幾遍之後,放在清水裡淘洗幾次,基本上做到沒有鴨屎味就可以了。將鴨腸放在我們家唯一的大鐵鍋裡。為什麼只能買十六斤呢?因為鐵鍋只能放下這麼多。倒入清水,放上蔥、姜、蒜、大料等,文火慢慢的熬,從早上買回來到下午開始熬,晚飯就可以吃上了,在這過程中,滿院香氣撲鼻。媽媽不斷將煮鴨腸湯上面的浮油撈起,放在鍋邊的一個碗裡,這油就可以過幾天做菜、烙餅或者做湯用了。該做晚飯了,媽媽將鐵鍋裡的鴨腸和湯倒進一個鋁盆裡(因為鐵鍋只有一個,還要用它蒸窩頭),刷乾淨鐵鍋再做水,等水開之後蒸上窩頭,外面的天也就黑了,我們終於可以開飯了。全家人都非常高興,終於能吃到葷腥了,鴨腸也是肉呀,並且可以敞開了隨便吃。媽媽給每人盛一碗鴨腸,再澆上點辣椒油,那個香呀!泡上窩頭,是既解饞又解飽。媽媽給自己也盛了一碗,用筷子挑起一柱子鴨腸放在嘴裡,慢慢的咀嚼著,一會又輕輕的啜著湯,幾口過去後把窩頭掰成小塊,一塊一塊的放在湯中,浸泡一會又一塊塊的夾入口中,那滿足的神情,使我終身難忘。我終於用我自己掙的錢、省的錢讓媽媽和爸爸高興了!

第四歌 工

半工半讀,顧名思義工是主要的,為了未來的工,先在這裡打底,大部分同學分在磨活、鍘活車間,據說廣州銷售火爆,戒面供不應求。三科的工人就變成兩班倒了,歇人不歇機器,同學們也就隨著他們兩班倒了。早晨六點上班,下午兩點下班;晚班中午兩點上,晚上十點下班。不管什麼班,同學們都少上一個多鐘頭。我在維修組就不需要倒班了,跟著師傅們到各車間修皮帶輪、換軸承,看著其他同學磨著那綠油油的翡翠,什麼機器抖了、鉈子偏了,都需要師傅們修理,我們就給師傅們打下手。師傅對我極為尊重,不叫我全名,稱呼我為小李,張師傅如父親般的呵護,許師傅如兄長般的教誨,王師傅在幹活時髒活累活總是搶在我們前面,幹活時有時手把手的教,一遍遍的示範,機械常識、理論方面的不斷指點我們,為了我們的安全,機器絕不許亂動。在這溫暖的環境中,如沐春風,如浴雨露,滋潤著我被人漠視、乾涸的心田。和師傅在一起,總有說不完的話題和對知識的渴望,幾個月下來,和他們沒呆夠,真想正式分配工作時還可以和他們在一起。若車間沒事時,就在組內練拍砣子,銼六方,打扁鏨,做刮刀。過一段時間,同學們天資顯現,路桃明被專職學開車床;吳雲春專職拍砣子;我們依然照舊。我勤快,我有眼力見,招師傅喜歡,但……過了一段時間,維修組進行了考試,我僅得了85分。人雖刻苦,但扎著兩手幹不出活來,哎!天分呀……

第五歌

時間平靜的度過,同學們卻不平靜的生活著。家裡條件好的同學,總是吃些肉菜,他們不用帶炸醬或鹹菜;冬天過去了,他們都換上了新衣服,上完班還可以換衣服顯擺顯擺。更大的變化是,他們在思想上有了很大的飛躍,長足的進步。記得開學後不久,三科團支部召開團員入團展大會,可能由於我幹活太賣力氣,顯得突出,我們老師叫我和全班唯一的共青團員徐樹英去參加。當時全班就讓我這麼一個青年去參加,不懂事啊、不開竅。那時候不知道什麼叫進步,什麼叫靠攏團組織,更不理解老師看重你、在培養你,因為在以前的學習生涯中,一直是下九流,甚至不入流。上課時坐在最後,時不時被老師轟出教室,動不動就找家長,放假時還得上補習課。現在老師垂青,你卻渾渾噩噩,就知道幹活、瞎玩、瞎鬧。後來團支部要求寫過入團申請書的同學去聽團課,結果宿舍裡就剩我和馮長木兩個人。原來他們都寫了入團申請書,哎!又被劃為後進學生、幫扶物件了。同學們積極靠攏團組織,寫思想彙報,搶著做好人好事,互相交心,男男女女晚上不回宿舍,唱歌、吹笛子、打快板,我呢?怎麼也合不上群,他們那些玩意,我一樣也不懂,像離群的孤雁悲涼的望著他們,我只在我的珠算和鉗工工藝中找到快樂。慢慢的成了被幫扶物件,被批判的物件,不突出政治乃至白專。我是學校裡最小的一個,也是全學校最窮的一個,同學們最看不起的一個,政治上最不開化的一個,但我是算盤打的最好的一個,淘氣出邊、鬼故事連篇的一個,就是沒有思想,所以不會彙報,左嗓子導致不會唱歌,寫的字像蜘蛛爬一樣,寫黑板報的任務永遠落不到我頭上。王學月能打快板,就算個文體骨幹,德連樂見老師就有說不完的話,當然老師就喜歡。等到學校快解散的時候,我才知道年輕人要入團,政治上要開展等等。誰知道我也寫了入團申請書,還沒琢磨好怎麼寫思想彙報時,學校就散了,分配工作了。入團的事只能在工作之後“而今邁步從頭越”了。難啊!那是後話。

既然是半工半讀,就再說說是怎麼讀的。學校給每個同學一本《毛澤東選集》,一本《對外貿易基礎知識》,一本《珠算》,一把算盤。學校嘛,總算是書了,有的學了。上課時主要是學毛選,《為人民服務》,《放下包袱開動機器》,《青年運動方向》等等。好像讀的一個星期中,主要就學這些。有時潘老師給念念《對外貿易基礎知識》。不過每星期準能學兩天珠算,背口訣、打算盤、對外貿易是對外的買賣和交換,可我們這主要是磨石頭,所以學起來也不帶勁,全當休息一個星期吧。算盤還是不錯的,每天吃完晚飯可以打著玩,很快我就成了全班的前幾名,打的又快又準。在學校裡跟老師關係如何呢?吃冰棒拉冰棒----沒話。老師喜歡和女同學逗著玩,我看不慣,而跟女老師,我更不知道說什麼。和我說過話的男同學不到一半,百分之九十的女生沒有和我說過話,孤僻、木訥的我,只有在工人師傅那裡才有說不完的話。所以只要條件允許,我就去車間或師傅們的宿舍。學校的生活和工作中的點滴就介紹這麼多。

第六歌 學校散了

我們大部分同學是五月份分配的,在三個月前,外貿局人事處的王風有來到了學校,學校的潘老師、三科的黨支部書記、科長、還有車間的班組長、白天黑夜的在一起研究了好幾天,我們大家都知道是分配工作的事,但不知道是哪個單位要,要多少人。我們這個學校才辦了不到五個月。全班集合,潘老師宣佈:根據需要我們有德連樂等十名同學提前分配到中國工藝品總公司北京市分公司。這裡面有兩名是我們維修班的。宣佈結束了,一會就有了哭聲。先是被分配的哭,後又招的好些人哭,那幾個老師、班組長都哭了。我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們為什麼哭!掙錢了,不拿津貼了,怎麼倒哭了,我實在想不明白。為了歡送被分配的同學們,全校同學集合在教室前面的空場上,拍照留念。

幾天之後來了一輛大卡車,把提前分配的同學帶走了。勞動節過後,這位人事處的王風有又來了,一下子住了好幾天,整個學校都不消停了。據說學校要散了,全部學生都分了,有好多單位需要人,有的單位好,有的單位賴,有的活輕鬆、有的累;同學們之間都在瞎猜,因為都是道聽途說。我只想被分配到房山就好了,可以一人一個床,如果回到北京,又得回家擠在一張炕上了。分配後就該工資了,肯定比這14元多。

經過平靜又鬧鬧哄哄的幾天,終於在教室裡開會了。潘老師講:根據形勢需要,所有同學都要分配到各個單位,咱們這所學校就要結束了,咱們學校有很大成績,培養了樸素的勞動品質、為人民服務的精神。又有許多人講話,說什麼我也記不太清楚了,大抵就是一些鼓勵我們、給予我們希望的話等等,就是沒說到新單位能掙多少錢!但是到最後說了句重要的話:今天五月九號,大家明天收拾好行李,外貿局來車送大家到南大禮堂,然後各自回家。十一號休息一天,十二號早九點到外貿局會議室開會,談具體分配事宜。1966年5月1o號,還是三輛大卡車,拉著我們回北京了,學校散了,我們長大了嗎?好多同學都哭了,我是麻木的,但這近七個月的經歷,一定是我一生中最難以忘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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