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問道:“除了這一處不對勁兒,還有別處不舒服嗎?比如,頭疼、四肢發麻什麼的。”
“沒了。”辛勵乾脆利索的答道。
“陛下,不要諱疾忌醫。”孟瑤華警告的看了他一眼道。
“偶爾才會手腳發麻。”辛勵隨口補充了一句。
孟瑤華指著自己的衣服袖子說道:“我今天穿的什麼顏色的衣裳?”
“玄色,袖口的菱形繡塊有五種顏色。”辛勵一邊整理衣袍一邊說道,“這五種顏色分別是硃紅、黛紫、浮白、柳綠、孔雀藍。蜜娘,我的眼睛沒問題。”
孟瑤華略微放心的點了點頭道:“情況還不算糟糕。”
二人正說著,辛勵的人急匆匆的趕來,在門外哭笑不得的稟告道:“陛下,孟相和南詔王打起來了。”
辛勵聞言擰眉,雖說他不甚瞭解南詔王段成,但他了解孟懷鳴啊,孟懷鳴多穩重的一個人,也會跟人動手嗎?
孟瑤華將金針放入針袋裡,邊小心翼翼的卷針袋邊問道:“誰贏了?”
“孟相是文臣,南詔王武藝平平。”那人如實回道,“二人正戰的有來有回呢。”
這不是菜雞互啄嗎?!孟瑤華放心了。
辛勵納悶道:“他們倆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怎會打起來?”
孟瑤華捂嘴笑道:“我哥和段蕤是不是在一旁看熱鬧?”
那隨從搖了搖頭道:“屬下見孟將軍和段世子嚇得躲了起來。”
孟瑤華轉頭對辛勵說道:“昔年南詔王差點娶了我阿孃,咱們也悄悄看熱鬧去,哦不,拉架去。”
辛勵了悟了,原來是情敵見面分外眼紅。
孟瑤華帶著辛勵抄小路繞到隨從說的地點附近,她牽著辛勵悄悄往假山後面躲,一個不妨差點踩到人,抬眸一看,好傢伙!孟放和段蕤都在呢,邊觀戰邊肩膀一顫一顫的忍笑不已。
見孟瑤華和辛勵過來了,孟放往裡退了退給二人留了個空地:“蜜娘,陛下,這邊來。”
四個人八隻眼睛死死盯著不遠處的邊打邊罵的二人。
“孟懷鳴,多少年了,你幼稚不幼稚,怎麼只會苦肉計這一招?”南詔王罵罵咧咧道。
“哪裡有招?我對阿靈只有真心。”孟懷鳴邊出劍格擋應對南詔王的劈刺,邊回道。
“啊呸!”孟懷鳴這話就讓南詔王聽不上了,將阿靈晾在落月城的不是他孟懷鳴又是哪個?這會兒裝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沒得讓人噁心。
南詔王手中出招的速度越來越快,恨不得一口氣砍了這廝。
孟懷鳴瘸了一條腿,應對的有些滑稽,數次有驚無險,看得孟瑤華心驚肉跳道:“阿爹還傷著,這樣下去行不行啊?”
辛勵觀戰片刻,解說道:“只是比劃著玩的,做不得真。”只要沈靈不出現,這二人打累就不打了。
段蕤見狀安慰道:“我爹武藝稀鬆平常。”
孟放點點頭道:“好巧,我爹也是。”
孟瑤華:“……”不過在兄長看來,除了辛勵,誰的武藝都挺稀鬆平常的。
幾人正看得起勁呢,沈靈從另一條小路上款款走來。
“阿靈!”南詔王段成先看到了她,驚呼一聲,然後順勢一推,推掉孟懷鳴的攻勢。
孟懷鳴聞聲滾落在地,甚至在地上誇張的轉了好幾圈,把自己轉進了荷塘裡。
假山後觀戰的四人瞬間目瞪口呆:“……”孟懷鳴跌倒的地方離著荷塘還有好幾丈遠呢,還可以這樣嗎?!
段蕤剝完手中的蓮子拍了拍手道:“令尊好身法,他跟我爹對打的這幾下都不如他滾到荷塘裡的這一段來得精彩。”
孟瑤華哪裡聽他的打趣,她記掛著她爹身上還有傷,便想出去看看,被辛勵一把止住道:“沈夫人已經派人打撈了。”
孟瑤華:“……”
只聽南詔王怒號一聲:“孟懷鳴,你這個奸詐小人!”
段蕤扶額,他算明白當初他爹為何會敗給孟懷鳴了,敗的一點兒都不冤,且不論真心,二人的演技就天差地別著呢。
孟懷鳴被人打撈上來的時候,形容狼狽,他又生得俊雅,更顯幾分可憐,可偏偏他還做氣息奄奄狀道:“是我自己傷勢未愈偏要逞一時之快,非要陪段兄練劍,日頭一照頭腦發昏,被段兄推進荷塘也在所難免。”
南詔王張大了嘴巴,顫巍巍指著孟懷鳴說不出話來。
明明是二人一言不合打起來了,被孟懷鳴那張嘴一說,倒成了他無理取鬧,他頭腦發昏,他無能狂怒……
無恥!簡直太無恥了!
“鬧夠了沒有,小輩看著呢!你們倆不覺丟臉嗎?!”沈靈被這倆沒臉沒皮的辣到了眼睛,簡直不忍直視。
二人皆虎軀一震,四處張望,孟放領著身後的三人抬腳就跑。
“略略略,大人打架,羞羞!”小兕子和麒奴從另一處鑽了出來說道。
一個錯眼,被孟放等人跑掉了。
到了安全地帶,段蕤拍了拍胸膛對辛勵說道:“我爹和孟相公平競爭,我與陛下也要公平競爭。”
孟放睜大了眼睛,驚詫的看著段蕤,心說:虎口奪食,你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