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嶺聽到質問之後只是看向陸掠羽語氣平靜:“那又如何?”
沒有一個師尊會讓徒弟穿上嫁衣,也沒有一個師尊會那麼親近的.褻.玩徒弟。
傅寒嶺聽出了陸掠羽口中的諷刺,但是……那又如何。
他心中彷彿蒙了一層薄霧,如今這薄霧便已經要慢慢揭開了。
傅寒嶺能夠意識到,顧懨對於他來說是不一樣的。
劍刃最後刺.入.肩膀,他收回了劍。
陸掠羽此時已經無法維持人形,不過在一場短暫的交鋒落敗之後他卻撫了撫肩上的傷口,看了榻上的小九尾一眼之後,從容的回到了瓶子裡。
陸掠羽回去之時只道了一句:“希望劍尊永遠如此自信。”
傅寒嶺從他的眼神之中看到了十分令人不舒服的意味深長,眯眼看向瓶子裡半死不活的白龍。
此時卻聽見榻上慢慢有了動靜,他面上寒意散去了些,收回了看向瓶子時危險的眼神,將斬淵劍收入劍府。
房間裡的龍血被清理乾淨,便是連窗邊都點上了薰香。
傅寒嶺在淨完手之後走到了顧懨旁邊。
小徒弟閉上眼睛安靜的睡著,對剛才發生了什麼完全不知情。
此時距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
傅寒嶺沒有著急回去,反倒坐在榻邊看了顧懨一會兒,伸出手來輕輕觸碰了下對方眉眼。顧懨似乎在睡夢中收到.騷.擾,薄唇抿緊了些。
傅寒嶺看著有趣,又忍不住碰了碰他唇邊。他之前還未發覺,小徒弟唇邊還有一個小梨渦。
傅寒嶺的指尖很冷,又帶著些常年練劍的薄繭,在劃過唇邊時讓顧懨有些癢,忍不住掙扎著想要睜開眼來。但是他眼前卻好似被什麼遮掩著怎樣都睜不開。
好在顧懨能察覺到遮掩住自己的東西身上並沒有殺氣,這人沒有害自己的心思。
他實際上已經清醒,但是卻無法看清,只隱約覺得那氣息十分熟悉。甚至熟悉到了讓他心中一悸的程度。
顧懨慢慢調解著自己變得平靜,不再試圖睜開眼。
傅寒嶺看著小徒弟安靜下來,微微挑了挑眉。沒有順著對方的意思覺得無趣,反倒……更放肆了些。
顧懨覺得自己敏.感的眼尾被輕輕摩挲著,他長睫微微顫了顫,即使是無法甦醒,那一片也是變得薄紅。
從觸碰梨渦開始,這一切都已經過界。
如果說當初不知道白狐是小徒弟,替他疏解是覺得有意思,那麼後來已經知道後,在淮陰城的舉動便不是了。
傅寒嶺能清晰的辨認出自己的行為,他所做出的一切逗弄小徒弟的舉動都是因為心中那股莫名的想法。
想看小徒弟笑,看著他高興。
也想……看著他哭。
就像是在淮陰城一樣,在他手中一點一點的被欺負哭。
他眸光深了些,只覺得那層薄霧就在面前,只要輕輕撥開便能看見。只是他並不確定小徒弟在撥開薄霧之後能否不害怕自己。
因為與薄霧同樣呼之.欲.出的,是他心中潛藏的兇獸。
天漸漸的已經快亮了,傅寒嶺閉目掩去眸底暗沉,收回手來又往瓶子里加了道禁制,然後才消失在婚契之中。
在傅寒嶺離開沒有多久,顧懨就睜開眼來。
他躺在榻上伸手遮擋住自己眼睛,又微微觸碰了下眼尾。
剛才半夢半醒的感覺彷彿還在眼前,顧懨閉上眼又睜開。知道自己的感覺沒有錯,那人確實很熟悉。
只不過也許是猜到自己會偷看,那個傀儡提前將自己拉入了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