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周問呆愣住的下一秒, 那人就轉過頭來笑嘻嘻道:“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他再次看了眼自己手中的傳音符,目光死死鎖在兩人相握的手上, 只覺得腦子裡像是被什麼東西重重的砸了一下, “轟”的一聲什麼都聽不到了, 眼前只剩下顧懨嚇人的表情。
不只是他, 認出和劍尊攜手出來的是太清宗弟子,他的小徒弟的人表情都有些奇怪。
“這不是今日妖王登基嗎?”
“聽說劍尊與妖王在一起了, 他怎麼和小徒弟這麼親密?”
十指相握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更何況兩人袖口一左一右還有同出一轍的白毛。
在場所有人目光都看向這裡。傅寒嶺神色自若,寵溺的看著阿懨舉起他的手。
“今日登基大典和冊封王后就一起辦了。”
登基大典,冊封王后……
顧懨說的每一個字他們都能聽懂, 但是連在一起卻又糊塗了。來赴宴的其他幾個門派長老看向太清宗的雲德真君, 希望他能夠解釋一下。
雲德真君放下茶盞, 老神在在道:“呀, 妖族給的請柬上沒有說清楚嗎?”
“新任的妖王就是顧師侄啊。”
這特麼請柬上怎麼會說!
而且顧懨不是人嗎?怎麼又成了妖王?
眾人心中像是有一千個螞蟻一樣, 好奇的不行, 然而此時禮樂已經奏起了, 招待的幾個妖主走了過來。
“此次大宴, 多謝各位前來捧場。”
奚鴉笑著端起了酒, 幾人只好暫時壓下了心中疑問, 唯有凌霄宗的大長老在看到顧懨的一刻心下嘆了口氣。
他不傻。此時顧懨妖王的身份袒露,自然就想到了之前問晏遲的話。那時晏遲分明已經知道了顧懨是妖, 但是卻還在自己面前為顧懨遮掩。
大長老想到這兒抬起頭來, 果然在妖族看到了晏遲。
和其他人好奇的目光不同,晏遲此時目光晦澀落在顧懨身上,便連自己也沒有意識到那目光的失禮。
他昨夜在被傅寒嶺點出心思之後回去便引發了心魔, 可也正是如此他才知曉自己心意。
也是。
若不是因為喜歡顧懨,他怎會為他做那些事,分明以往他絕不會與妖為伍的。可是在得知顧懨身份的一瞬間,他第一個反應便是替他瞞下保護他,而不是告發。
晏遲本來不應該明白的這麼晚的,可是他自尊心作祟,一直說服自己是因為顧懨信任他才如此。
想到這兒,他竟有些自嘲。
他看清楚的晚,那狐狸便不屬於他了,可笑他竟是在顧懨成婚前一晚才知道自己喜歡他。
面色沉冷的青年坐在座位上喝酒,用了很大力氣才剋制住自己站起身來。而與他同桌的虞白塵與明燈也沒有好到哪兒去。
虞白塵目光復雜的看著殿上的兩人,竟發覺兩人的般配來。
都是天底下一等的好顏色,顧懨明豔恣意,而傅寒嶺卻並未避諱那抹張揚來,反倒靜靜的守著。
一動一靜,一豔一沉,像是兩幅不同的畫融合在一起,卻只叫人覺得和諧。
顧懨此時的神態也與同他在一起時不一樣,虞白塵認識顧懨那麼多年,自然能夠看出他是真開心還是假開心。
或許一開始與傅寒嶺是逢場作戲,但是後面……便也用上了真心。
顧懨似的察覺到有人在看他,回過頭去在看到虞白塵時微微怔了怔。
虞白塵掩下苦澀,抬眸微微笑了笑。
傅寒嶺看了這邊一眼,眯了眯眼明知故問:“在看什麼?”
顧懨想到這個醋罈子,只好收回目光來。
“沒什麼,剛才看見虞白塵了。”
不只是虞白塵,還有明燈呢,顧懨以為那天在說了合道之後這兩人會回去,沒想到卻留了下來。
也不知道誰這麼會安排,將明燈晏遲幾人都安排在了同一桌,而恰恰那一桌的人都對顧懨表白過。
傅寒嶺眉梢微頓,不過看到袖口的狐毛卻勾起唇角來與座下人對視。
——那是顧懨身上的絨毛。
白衣僧人看了眼兩人袖口,知道傅寒嶺此時的用意,這是在彰顯所有權。
他在向所有人昭示——顧懨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