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流西親自把藺相迎上封俢那個不對外的雅間,畢竟是要密謀造反……哦,密謀培養下任聖人的大事,不好叫隔牆有耳。
只是,藺相的臉色不太好看,有些青白,唇角還起了兩個火燎泡,好在他在高位已久,威嚴又不失儒雅,混身貴氣,倒也不影響顏值。
秦流西讓人取了藥粉前來,道:「太醫院的太醫都挺閒的,還能讓您長火燎泡了?」
藺相苦笑:「去歲冬末雪災嚴重,擴散的範圍大,災民也多,老夫剛起復,雖官復原位是大喜事,但遇上這一遭,也委實頭疼,畢竟國庫空虛,賑災不易,否則,又怎麼會有這麼一場拍賣會?而上位者,要縱觀全域性,也不緊緊盯著一處就夠了,尤其是老夫才起復,更要作出好功績才對住這個位置。」
「能者多勞,您辛苦了。」秦流西把一杯茶遞了過去。
藺相搖頭,道:「在其位謀其政罷了。」
他端起茶抿了一口,看著秦流西道:「數年不見,你風采更勝,你師父……雖是遲了,但還得跟你道一聲節哀。」
秦流西輕笑,道:「這話,我也跟您說上一聲。」
她師父沒了,他的母親同樣仙逝。
藺相想起亡母,面露緬懷,道:「家母去得很是安詳,還要多謝觀主你之前幫家母診治,若不然,她臨終前肯定要受不少苦。」
他說著,又向秦流西拱了拱手。
秦流西笑著說:「老夫人會登極樂世界的。」
藺相也笑,挑眉道:「聽說,崔左侍郎能提議辦這個慈善拍賣會,還是你給的主意?」
「藺相的訊息渠道挺厲害的,我曾交代崔大人莫外傳,但卻瞞不過您。」秦流西恭維了一句。
「也是巧,他一家入京時,正好遇上青棠他們,後來也曾來家中拜訪,自是沒隱瞞。」藺相道:「老夫那外孫女,同樣受你恩惠良多,若非她福氣大,估計熬不到遇上你的那日。」
中噬魂蠱,他和左家竟都被矇在鼓裡,一想及此事,就覺得一陣後怕。
秦流西輕點桌面,道:「藺相這是想為您外孫女還恩?」
藺相本就是官場上的老狐狸,一聽這話,就很識趣地問:「是要捐金身還是折成現銀?」
秦流西嘴角一抽,搖搖頭,道:「這次倒有別的。」
「哦?」
「藺相貴為一品相爺,底下能人眾多,訊息渠道這一塊,做不到眼耳通天,但要查些東西,應該也可以吧?」
藺相眸子半眯,道:「你要查什麼?」
「也不是誰,就是你們的死對頭,思怡郡主。」
藺相一怔:「她怎麼你了?」
「準確點說,該是查信陽王府。」秦流西道:「思怡郡主身邊有個蠱女,就是她給您外孫女下了蠱,我把那蠱給除了,那蠱女遭了反噬,沒了。但沒了小的,來了大的,思怡郡主又找來了蠱女的師父,恰好,也死在我手裡了!」
藺相:「……」
你把嘎人說得挺輕描淡寫的。
「您可知,我為何要除了那後來的道士?只因我從他嘴裡得知一件離奇又陰損的事兒。」
藺相沒接話,只等著下文。
秦流西便把信陽王府欲以邪術求貴子的事給三言兩語就說了一遍。
藺相臉色微沉而且有幾分凝重。
他是當朝相爺,對於謀大位的事十分敏銳,光是聽秦流西這麼一說,他腦子裡立即就閃過一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