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8章 揣摩心思
司馬防往後院小屋走去，推門進去，就看到床上躺著個年輕人，正雙目呆滯地看著天花板，雙手不住抖動，嘴邊涎水在不停流出來。
司馬防出聲道：“有些事情我要和你說。”
年輕人一動不動，恍如未聞，司馬防見了，笑罵道：“裝汝母！”
“在我面前還裝？”
司馬防皺眉道：“你為了躲避出仕，裝了多久了？”
司馬懿嘆道：“阿父既知曹公非大度之人，為何還要如履薄冰，戰戰兢兢度日？”
不提司馬防呆住，衝進來的刺客見屋裡竟然有兩人，也是呆了一下，但等他看清床上的司馬懿，馬上便衝上前幾步，手中利刃高高揚起。
司馬防搖搖頭，“我確實老了，司馬家就看你了。”
司馬懿想了想，出聲道：“可以先做準備，將司馬家往荊州方向遷移。”
司馬懿篤定道：“其進門那一刻，我便已經確定了！”
司馬防這才火氣稍消，“即使如此，也只是你的臆測，萬一是真刺客怎麼辦？”
司馬防疑惑道：“荊州？”
司馬防聽了，沉默了一揮，也漸漸想明白過來，他嘆了一口氣，“孟德不好相與啊。”
“急流勇退不好嗎？”
“孟德可不是個大度的，我司馬家要是鼠兩端，必遭猜忌，都後來什麼都得不到！”
“至少袁氏那位，野心就不下於曹公。”
司馬懿心中腹誹，心道你不想幹了，卻拉我下水？
司馬訪不知道司馬心思，繼續開口道：“兇虎開始往幷州下手，便是有向司隸動手的苗頭。”
“眼下形勢未明，阿父有沒有想過，若是賭注壓錯了怎麼辦？”
司馬懿乾笑一聲，“事情並未生，誰也不知道當時會如何。”
司馬府的家奴隨後才紛紛亂亂趕到，司馬防哆哆嗦嗦讓人抓捕刺客，同時檢視有沒有家眷傷亡，足足忙活了小半個時辰，家僕們搜遍了司馬府，確認了刺客逃走的蹤跡，回報給司馬防。
司馬防走後，司馬懿才坐起身來，擦著額頭上的冷汗，一方面是被刺客嚇出來的，一方面是想到曹操的心機產生的後怕。
這意味著兇虎是很難幫得到荊州了，即使壽春兵，但是隻要宛城這個門戶一開，南陽便得了一半！
先前曹操許以厚利，終於是說動了張繡，這也是人之常情，因為對於張繡來說，荊州實在是沒有展的可能了，他想要更近一步，便只能投靠曹操。
司馬懿下床關上門，這才解釋道：“阿父，那刺客是來試探的，不是真的。”
他站起身，走到門口，突然轉過身來，“要是刺客真是來殺我的，你又如何？”
司馬懿出聲道：“曹公今年必然會攻打荊州，說不定現在已經開始動手了。”
“真要儲存司馬家，為何不讓三弟四弟去幽州試試？”
司馬防臉色有些難看，“不管怎麼說，最有可能得到天子正統的，便是孟德，其他人更加不可能了。”
“孟德如今有天子之名，且我又是其舉主，他想回報司馬家恩情，所以才推舉你出仕，天下還有比這更合適的嗎？”
“上次懷城刺殺，為父就差點丟了性命，到現在還心有餘悸，也因此生出了急流勇退之心，這才希望你能挑起司馬家的大梁。”
司馬防搖頭道：“為何？”
這年輕人正是司馬防二子司馬懿，他滿臉賠笑道：“啟稟阿父，懿目前還不想做官。”
司馬訪見狀，忍不住驚叫出聲，那刺客聽了，下意識刀刃方向一轉，竟然是當頭向司馬防劈下！
司馬防被刺眼的刀光驚得面色慘白，腿腳軟倒在地上，急切間想要伸手向司馬懿求救，卻現司馬懿竟然一動不動，還在呆呆望著房頂！
“司隸這邊是有太多士族大家，他能放棄我們？”
“那不是在劉表手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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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懿出聲道：“懷城刺殺時，我雖未親眼見過，但刺客出手即死，哪如今日猶猶豫豫，還失手砍歪了？”
“若有一天曹氏開新朝，史書怎麼寫，還不是幾筆的事情？”
“我可不想像曹嵩那樣被用作交換的條件，最後換回了具屍體，名聲盡喪。”
司馬防一怔，“何以見得？”
他不知道這種莫名其妙的厭惡感從何而來，也許是心理隱隱覺得，曹操和自己很是相似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