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後,冬末初春……
地牢,悶氣潮溼,終日見不得光,鐵鏈劃過地面,出沉悶的‘嘩嘩’聲,重鐐加身的李子楓被兩個壯漢押著走進刑室,昏暗的光線下,一個人背對而站,是肅嚴長老海翊。
李子楓正欲跪地行禮,海翊擺擺手,隨即轉過身,“不必多禮。”
海翊面無表情地凝視著李子楓許久,並不說什麼,李子楓蒼白的臉上,看不出絲毫情緒,隨即張張乾裂的嘴,開門見山道,“是廢了武功逐出師門,還是杖斃?”
海翊嘆了口氣,“我是來帶你出去的。”
李子楓略顯詫異,“出去?去哪兒?”
“尚清苑。”
……
尚清苑,燃著炭火,檀香繚繞。
“掌門,李子楓還未招供,現在就放他出來是不是有些……”
嚴誠有些疑惑,這透過長老會議的事情也並不是歐陽澤可以隨意變更的,嚴誠意在提醒。
歐陽澤指了指書案之上的一張明黃色的信紙,能夠用得起這種特殊製作的紙作為傳信的勢力,要麼是皇家,要麼是那幾個屈指可數的世家。
這封信來自梁景朝第一大世家端木家族,信中表達出對李子楓挽救端木家千金於凌夜宮據點之事,並言明還有厚禮相贈。
“先讓他出來休息幾天,不得讓他與外界有任何聯絡。”
歐陽澤有些煩心,無意再解釋什麼,查了這麼許久,也沒查出什麼有實質作用的訊息,而今早暗衛送達的資訊,凌夜宮大量殺手出動,行蹤詭秘。這樣看來即使經過多方圍剿,他們的核心實力並未受到重創。
……
夜晚的尚清苑有幾分清冷,四周似乎寂寥無人,偶爾會有飛鳥飛過,出陣陣叫聲。
李子楓穿著單薄的衣衫,跪在尚清苑堂中。牢中待了三個多月,李子楓臉色慘白異常,眼中漫滿布血絲,整個人比之圍剿回山之時又瘦了一大圈,但目光反而更加平靜了。
歐陽澤、李子楓師徒二人在尚清苑之中,一跪,一站。
歐陽澤眼圈有些濃重,看著跪在地上的李子楓,深深的出了一口氣,“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弟子無話可說。”
肅嚴長老海翊當眾宣讀的訊息和事情的展環環相扣,任由誰也無法辯解的。
尚清苑一陣沉默……
歐陽澤沉沉地嘆了口氣,語氣有幾分異樣,“給你個任務,只要你做到了,衡山派便依舊是你的家,所有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我們之間,一如既往。”
李子楓懷著最後一絲希望,沙啞著聲音問道,“您有何吩咐?”
歐陽澤目光灼灼的看著李子楓,恨意夾雜著期盼,語氣森然,“我只要你,帶人剿滅鴻苑山莊,莊內之人一個不留。”
李子楓心底一顫,“敢問師父,鴻苑山莊勾結凌夜宮可有證據?”
他也隱約知道鴻苑山莊有異,但是,並無任何的實質證據。要想對一個名門大派動手,身為武林統領者的衡山派也必然要有確鑿的證據。但江湖若事事都要證據,那江湖就不再是江湖,他李子楓也不會下獄!
歐陽澤一字一頓,“我只需要你回答,你去,還是不去?!”
又是一陣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