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到它至少有五十三位受害人,大到至少有十位死亡,已知死亡的人中,有一個三歲的孩童,還有一個五個月的胎兒。除了這些,它大到除了殺人兇手外,至少有六十位的幫兇!”
聽訟的百姓一陣抽吸冷氣,他們知道很大,卻沒有想到,這個案子居然這麼大。
“誇大其詞!”季林道。
杜九言撇了他一眼,接著說。
“在這個案件中,還有著涇渭分明的兩條線。”杜九言道“就像是太極圖陰陽八卦,受害的人幾乎都是女人。”
“這使我感到震驚!”杜九言道“震驚這些男人們,他們憑什麼認為,女人是天生的弱者,她們應該被玩弄呢?”
杜九言蹲下來看著季林,“是因為你出身高貴還是你的那話兒比較大呢?”
季林愕然,氣到指著她,杜九言將他的手摁住,“你的鳥雀大不大,我們看不到。但是這個案件很大,我們看得到!”
“所以,現在我要將這個案件,分成兩個部分來辯論。”她說完,大家都不解,就連齊代青也不明白她的意圖。
後衙內,趙煜也是怔了怔,問一邊的申道儒,“她如何分成兩個部分。”
申道儒也不明白,猶豫了一下,對面桂王已道“哥,她想什麼別人猜不到,您認真聽。”
趙煜頷,接著聽。
申道儒端茶掩面。
“第一部分,我們來看看這些東西。”杜九言從黃書吏的手中,拿出了五十三張賣身契,“知道這是什麼嗎?”
大家都搖頭。
劉公宰立在一邊,認真地聽她辯訟。
“這是賣身契,五十三份的賣身典租的契約!”杜九言抖著這些薄薄的紙,紙張們出脆響,“五十三個女人,他們被自己的夫君,以高低不等的價格,典租給季林。季林將他們帶到宅子裡,讓她們住在一起,穿著一層薄薄的紗衣,毫無尊嚴地活著。”
“在那個宅子裡,她們活著的唯一的目的,就是伺候來這裡的男人!”
“所以,依《周律、戶律、婚姻、典故妻女》條例,法判這五十三張所有人的買賣人,杖責八十,罰沒當時買賣所得和所出的錢財!”
齊代青愕然,她以為杜九言只是辯訟季林殺人的事,沒有想到,她居然將典故妻女的事先拿出來說。
“抱歉,”劉公宰示意,看著杜九言道“所有人都要罰?”
杜九言頷,“所有人都要法辦。”
杜九言大聲道“透過這件事,我希望全天下的男人知道,女人不是貨物,她們為你操持家務孝順父母,她們嫁來的時候,有手有腳帶著嫁妝,你有什麼理由,將她買賣。”
“籤這張契約的時候,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嗎?”
“這五十三位婦人中,如果誰不想繼續和他們過日子,如果有誰想要和離,來找我杜九言,官司我一文錢不要替你辯訟。”
“必然要將這些典故妻子的畜生,告倒他傾家蕩產,無臉苟活於世!”
杜九言話落,將五十三張賣身契拍在書吏的桌子上,拱手和齊代青道“請大人依法判罪,絕不能姑息寬恕這些買賣人。”
齊代青眼皮子直跳,這個杜九言平日看嘻嘻哈哈的,沒有想到在公堂這麼霸道,他擦了擦汗,道“好,次一罪你訟的有理,待結案時本官一起判定。”
杜九言拱手道謝。
門外,有婦人喊道“杜先生,杜先生你太好了!”
“杜先生,您為我們女人說話,從來沒有人為我們女人說話。您是好人!”
“杜先生,我們支援您。”
山呼般的聲音,皆是來自於各式各樣的女子,有老有少有好看的也有醜陋的,有人喊道“我嫁給他的時候,他什麼都沒有,我還從孃家帶了百兩嫁妝,我連死後壽衣都做好了,一輩子用的所有東西都準備了,憑什麼到他們家還要當牛做馬不得他的一句好。”
“他居然還要納妾!他憑什麼拿我的銀子納妾,憑什麼!”
說話的女人是個瘦瘦的婦人,年紀約莫二十五六的樣子,左臉頰有個很大胎記,容貌確實不好看。她哭著喊道“他要敢納妾,我就立刻吊死在他家門口,我要畫作厲鬼,世世代代詛咒他!”
“吊死了你就便宜他了,他更要拿著你的嫁妝去找別的女人了。”旁邊有大嬸勸她。
女人嚎啕大哭,“可是我攔不住他,他被狐狸精勾跑了。”
“等杜先生就找杜先生,”旁邊的人道“杜先生剛才說了,她會幫你的。”
胎記的女子看著衙門的杜九言,擦了眼淚。
劉公宰看著杜九言,笑了笑,“你到每個地方,都是這樣的?故技重施?”
當時她才在邵陽起步的時候,也是這樣,衝著所有的女人,告訴她們有困哪找三尺堂,所以她得到了大批的女性擁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