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個夢,夢見一群迷失了東西南北的豬狗在我耳邊吵,實在令我生氣,就醒了。”著,衝著羅青苗一笑。
這一笑氣的羅青苗眼前一黑,冷笑道“可能是三尺堂這名字不好,不過三尺門頭太矮了些。矮了人就覺得壓抑,壓抑了就會做一些亂七八糟的夢吧。”
又三尺堂的門頭矮,又暗示杜九言的個子矮,旁邊的人都聽出來了。
杜九言揚眉道“樹苗雖矮可前途無可限量,蒼枯樹雖高卻已是大廈將傾垂垂暮日了呢。”
“你!”羅青苗慍怒地看著杜九言。
杜九言擺著手,“看你不順眼,別有事沒事裝熱絡貼上來。”
“沒有氣量。”羅青苗道“西南秉訓,公堂上是對手,公堂下是同行好友。可不像有的人,打一場辯訟就結了仇,豈不是沒有度量的人。”
杜九言眉梢一揚,含笑道“好啊,一會兒辯訟結束了,我們去喝酒啊。將區恆那些人都喊來,一起一起,我請客。”
羅青苗還要再,杜九言已拂袖上前,“大人好。”
“嗯。”劉縣令微微頷,低頭看卷宗。
杜九言站在一邊。
“大人,時辰到了。”黃書吏提醒道。
劉縣令頷,拍了驚堂木,“將一干熱帶上來,升堂。”
楊長弓和楊坡都被帶了上來。幾日不見,楊長弓整個人瘦脫了形狀,目光再不似從前清亮精神奕奕的狀態,楊坡卻剛好相反,他挺著腰背像一隻正準備鬥戰的公雞,蓄勢待目光中露出視死如歸的表情。
“原告話。”劉縣令出聲道。
羅青苗上前,拱手道“上一場,杜先生定論楊長勝乃是自殺,為的是構陷楊長弓殺人。並由此推論出案中案,其子楊坡乃是幫兇,為了栽贓,將斷腸草的藥包放在楊長弓家的後院中,以致楊長弓的孫子中毒而亡。”
“關於楊長勝的自殺,杜先生佐以輔論並拿出相關證據件,斷腸草藥包上嘔吐汙漬。並以楊坡幫兇案來下了定論。”
“今日,學生想問杜先生幾個問題。”羅青苗看著杜九言,“杜先生如何確認,兩個孩子是在後院找到的斷腸草藥粉,而不是在前院或者別處?”
杜九言揚眉,道“因為在後院的院牆以及地面上,有撒落的藥粉。”
居然沒有提是孩子之言,羅青苗道“但這也不能明,藥粉在後院現的。或許是孩子在前院的某處拿的呢?”
“你想什麼?在哪裡拿的其實無所謂,因為楊長弓家中所有的地方,都已經仔細的查過。”杜九言看向焦三,“焦三,可是如此?”
焦三頷,道“我們十幾個人分三次,搜查了四輪,雖未曾掘地三尺,但絕沒有遺漏任何地方。”
“下一個吧。”杜九言道。
羅青苗就想到薛然叮囑他的話,不要和她辯論,要直接拿出證據來,只有證據才能讓她啞口無言。
“大人。”羅青苗拱手和劉縣令道“我有證人。”
劉縣令頷,道“傳!”
杜九言也隨著朝外面看去,就看到肖二垂著頭進得門來,噗通一跪道“民肖二,拜見大人。”
“你什麼人?”劉縣令問道。
肖二回道“民是邵陽路口鎮阮村人,我和楊家莊的赤腳大夫楊長堂是親戚關係,我嫡親的表妹嫁給了楊長堂。楊長堂是我的表妹夫。”
“嗯,的倒算清楚。”劉縣令道“羅青苗,你吧。”
羅青苗上前,問道“肖二,你和楊長堂是親戚,你常去楊家莊走動嗎?”
“人沒有娶妻,父母又去了。所以常去楊長堂家中住幾日,去年過年我還在他家過的。”肖二道。
羅青苗頷,指著楊長弓,“我問你,你在楊家可曾見過他?”
“不但見過我們還認識啊。”肖二和楊長弓道“是吧,長弓大哥。”
楊長弓點零頭,回道“回大人,我和肖二雖不熟,但確實認識。”
“正月十三,你在哪裡?”羅青苗問道。
肖二就回道“正月十二我在楊家莊啊。那我表妹夫去朱家莊給人換藥,走前還叮囑我給他盯著院子裡晾的藥草。不過我起的遲零,一直睡到午時過半。”
“你醒了以後,做了什麼?看到什麼?”羅青苗問道。
肖二就想了想,回道“我沒做什麼,但是我出房門的時候,看到長弓大哥從藥房裡出來,我還問他幹什麼,是不是要來買藥。他昨來玩的時候把菸袋丟藥房裡了,所以今過來取。”
楊長弓一怔,猛然看向肖二,道“你胡,那我根本沒有去藥房。”
“那你在幹什麼?”肖二看著他。
楊長弓一怔,回道“我在酒廠裡幹活,一直到晚上我才回來。”
“酒廠裡?”羅青苗道“可有人作證?”
楊長弓目光閃爍,搖頭道“沒櫻”
“那就行了。肖二,當時你除了看到楊長弓鬼鬼祟祟以外你還看到什麼。”羅青苗道。
肖二回道“我覺得奇怪,就一邊擦臉一邊去了藥房,就看到最上面的一個抽屜是開著的。楊長堂這個人對藥很仔細,他不會把抽屜開啟著不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