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先生認為兇手不是李子峰?”門外有人問連伯。
連伯點頭,低聲道“應該是,她查出的兇手,另有其人。”
“那、那杜先生有把握嗎?”
“噓!”連伯讓大家不要說話,“聽杜先生說話。”
大家應是,又安靜下來,看著公堂裡面說話的杜九言。
劉鎮靠在椅子上,原本架著的二郎腿,不由自主地放下來,他盯著杜九言,目光裡透著戒備。
“劉主,”鄭文海一副幸災樂禍的語氣,小聲道,“事情不簡單啊,她居然查出了別的兇手。”
“我還以為,她要拿出更準確精密的線索和證據呢。”
“有意思,有意思啊!”
鄭文海今天的高興,想藏都藏不住。打起來好啊,打起來他就坐山觀虎鬥。
等他們斗的兩敗俱傷,他就一舉殲滅。
“我不與目光短淺之人說話!”劉鎮道。
這個蠢貨,現在作壁上觀,改日輪到你了,看你如何哭去。
鄭文海哈哈一笑,根本不在意。
“這案件,複雜之處有兩點,一是嫌犯太多了。”杜九言道,“人多就亂,亂了就不好收拾。”
劉鎮打斷她,道“亂,是因為你半道插手。”
“誒?我是受劉大人邀請,畢竟有人敲衙門的登聞鼓喊冤。”她問付庭,“你冤不冤,需要衙門給你做主嗎?”
付庭點頭不迭,回道“需要,太需要了!”
“就是,”杜九言白了劉鎮一眼,“劉主,我說話的時候不喜歡別人插嘴,這樣會導致我脾氣暴躁,一暴躁我說話就不好聽,一不好聽我就會問候別人十八代祖宗。”
劉鎮瞪著她,氣的不輕。
“其二的難處,是因為有人給我使絆子。”
劉鎮這一次沒接話,心頭冷笑。
杜九言負手轉了一圈,道“這樣,我給大家說一個故事,關於一個出身高貴的有為青年的故事。”
“劉佑鵬自小懂事乖巧,是長輩眼中上進的好孩子,是朋友眼中義氣的好友,是女人眼中多金有擔當的良婿。遠觀他,其完美如同一塊美玉,閃閃光,令人無法挑剔。”
“可近看的人,卻會現,他非但不是一塊美玉,反而是一塊惡臭的石頭。”
後衙內,盧氏忍不住,喊道“你不能這麼說我兒。”
周巖說話的時候,她始終沒有吭聲,但杜九言不一樣,她雖在幫他們查兇手,可卻也和劉鎮打賭來著。
打賭是大事,與此相比,她兒子的事,倒可以往後退一退。
“這位婦人,這裡是公堂不是你家臥室,你要叫,回家慢慢叫!”
“噗嗤!”孫喜武沒忍住,笑了。杜九言這話太毒了。
盧氏這麼大年紀還是個寡婦,叫什麼,叫魂差不多。
“你,你怎麼說話的。”盧氏衝出來撒潑,杜九言目光一掃,鄭玉琴從斜楞地出來,一把扯過盧氏,道“再出來,就不是說話難聽這麼簡單。”
“你不能這麼對我,”盧氏話沒說完,被鄭玉琴捂住嘴丟進後衙的房間裡,她緊跟著往門口一站,腰間佩刀一拔,冷笑著看著眾人,道,“安靜聽著,誰再囉嗦,刀劍無眼。”
劉民一家人都在裡面,聞言不敢動。
杜九言繼續“他仗著長輩的喜歡,欺負同窗、族中兄弟,逼著人人以他馬是瞻,只要不如他的意,他就會煽動大家,孤立,辱罵欺負對方。”
杜九言問劉子軍“可是如此?”
劉子軍點頭。
“族裡同年歲的孩子們漸漸長大,有的領到了差事,有的則在等,除了差事外,他們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有的人早早成親,有的人則慢慢挑選。”
“某一天,劉佑鵬在劉氏的族中,現了一位美人。此女不但嬌美還溫柔乖巧,最重要的是,她是庶民膽子又小。色迷心竅的劉佑鵬,強要了對方,並建立了長期的男女關係。”
她說完,劉子軍猛然抬頭看著杜九言,見杜九言也朝他看來,他又心虛地低下頭。
“就是巧燕。”杜九言問道,“你們都認識她吧?”
“她美嗎?”杜九言問劉子峰和劉子軍。
劉子峰此刻腦袋是空的,根本想不起來任何人,劉子軍則點了點頭,道“認、認識!”
杜九言道“你剛才這麼驚訝,是因為你不知道劉佑鵬也和你們一樣?”
劉子軍搖頭,道“我認識她沒幾個月,還、還真不知道。”
“明白了。”杜九言道,“他常出海,倒不容易碰見。”
劉子軍點頭。
“不過有人知道,”杜九言道,“或者說,此人去找巧燕,純粹是因為劉佑鵬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