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痛快快接受炮火洗禮的象陣倒塌了一半。
一座座肉山之間,剩下的一半依然保持著沉穩的步伐,步步逼近。
“放~。”粗長的弩箭激射而出,火星四散的蘿蔔雷在空中留下一條條煙塵。
手雷炸開,對大象的傷害有限。散兵邊打邊撤,但大部分只能起個騷擾的作用,無法阻擋大蹄子繼續向前。
“咚咚咚,咚咚咚。”
炮聲過後的間隙裡,鼓聲頻響。剩下一半還能站立的戰象已經起跑。象兵們弓射矛挑,開始清掃正面障礙。
龐然大物的壓迫感讓人不由生出惶恐,兩輪的強弩,只放翻了三隻。
轟隆轟隆的炮聲再度響起,六頭僅存的大象突入,毫不留情地對堅守不退的散兵進行收割。
“嗚—,嗚—,嗚。”乙隊頭領雙目盡赤,催促號角出回撤的指令。
“盾陣。”他怒吼。
十二隊四人一組的大木盾飛快越出,搭扣成床板大的頂蓋,朝大象迎擊。
長槍方陣貼近,像移動的叢林在傾斜,前頭幾排的粗大槍桿變成了平端。像頭令人恐懼的巨型刺蝟。
就在三支前隊開始出現恐慌,第三輪炮火及時打響,將那頭巨大而笨拙的刺蝟撕裂得粉碎。火炮對已分散的大象毫無辦法,但對這些蠕動的方陣卻有致命的破壞力。
“放~。”
恐懼就像閃逝而去的弩箭,如一陣疾風暴雨般,向著前方的敵人傾瀉。
夏侯青叼著刀子,雙手控韁。三小隊騎兵如影似隨緊湊地圍繞她飛馳,殺向敵方左翼。
左翼的敵方騎兵已起了度,箭如飛蝗朝他們襲來。
在箭支未及之前,才百多人的小隊驟然轉向,又撞向敵左側方陣。
敵方散騎正面迎來,進行阻擋。左翼大隊繼續朝肆旅營地右側,鋪展靜立的馬隊起衝擊。
這些都是數百年前蒙古人的玩法,毫無新意可言。但肆旅就是憑藉這些毫無新意的東西,一直留存至今。
遊騎兵越聚越多,夏侯青的小隊再次迴轉,依然在方陣與左翼間的間隙直線插行。
正前方傳來幾聲巨響,一匹失控的大象在狂奔,原本凸入的槍陣重新站列,單薄的數層與兩側拉成一條直線並快推進,而乙隊的十二組盾牌兵,無一生還。
這些壯烈的勇士,臨死之前用炸象腹,射嘴巴的戰術,終於幹翻幹瘋了所有戰象。
“嗚,嗚…。”
隨著五聲短促的號角,六支單列騎兵小隊躍出,突進,迂迴,朝左右兩個厚重的方陣投擲出一排一列的蘿蔔雷。
開胃菜已過,正式的交接戰開始了。
“啪。”火者的腦袋重重捱了一鞭子。
“這是你說的烏合之眾?”大王嘴角的鬍鬚翹起老高,髯毛上在滴血,“撤,通知左右兩翼交替掩護。”
不用他喊撤,左右兩個方陣已經在潰敗,中間的主力槍陣已經成了渣。
炮聲轟隆,火槍砰,肆旅已經開始追擊,穿插一半的夏侯青變成了先鋒。
初戰結果,敵方潰退十五里,于山北據守。
夏侯青意猶未盡,肆旅開始謀劃反擊。
“這片被詛咒的土地,也該有個能受咒之人前來統轄。”
“某家名聲好得很,南北京畿有口皆碑。”
“奪人性命,破人家室無數者。有何顏面妄談口碑之事。”
“殺一人為賊,屠萬人為何?”
“哈哈哈,果然是河西雄主!”
能不高興嗎,從肅州徵調邊卒,借支武備軍資,還按平價買得許多的糧食。肅王打趣屁話一天比一天多,再忙再累也要抽空調侃幾句,要不然如何驅散內心的驚悚?
金帳立於騸馬城,在城南依舊是一字排開,三頂。
騸馬城是目前唯一一座儲存完好的城池,在3旅圍城之前,城中貴族早跑了個乾淨,炮口朝天才架好,城守被五花大綁推到了慶生馬前。為數不多的守軍生了叛亂,與當地百姓一起,主動開門迎接府軍的到來。
“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樂安侯指頭後杵,有些得意,“城中數千百姓,知我黃衝為人。”
“嗤~。”
“救世主,趕緊把這份籤一下。”
慶王難啊!說好的掛軍師印,還要時不時指導張成打理成堆的文書,更可氣的是,還要親自處理。
“張珉說的這事啊,某還正想問問兩位。”黃衝對葭州的現狀總體滿意。而州守張珉之前中他的流毒太深,一顆時時刻刻想改變舊世紀創造世界的心老是亂跳,“拿點回扣真不能算啥,對不對?二位殿下。”
朱倬紘攤開文書微笑不語,朱識鋐將半扇肉的身軀擠將過來,掃了一眼桌面。
“這一類事不是你的夫人擅長嗎?轉給她好了。”
“不行,會亂了次序。”慶王反對,雖然他同肅王一樣對夫人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