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預備案(1 / 2)

護天營主力得從關外逃回,得益於蔡植騰的指揮,或者說叫得益於他的不干涉。

化整為零韃子等確定了訊息,人都跑沒了影,追都沒地追去。

可以推測出他們有可能返回長城內,可南下路徑不少,大冷的天尋人打探諸多不便,根本沒有辦法鎖定行走的路線。

後來又有了訊息,並且還擒獲了些人,卻讓代善和奧巴更加無從判斷。

因為根本就沒有行進的路線,只有‘撤往關內’的命令,毫無具體的指示,這下可把二貝勒給難為了一下。

怎麼辦?散開的獵物總有抓不住的,能抓多少抓多少,撿肥的。

快馬派出,各處部落和聚落都收到了號令,抓逃人。何謂逃人呢?專指背主逃走奴隸,他們的下場很慘如果被抓回來的話。但參與抓的部族人會獲得一定的賞物,這也是各族公認的規矩。

規矩是規矩,抓人要集合,大雪天集合大隊人出動,要給予一定的好處。

而那種半頭羊不到的賞物實在對部落臺吉們缺乏吸引力,命令都下了,怎麼辦?一樣沒講。

草原上也有怪事,落單的逃人是肥羊,大股的逃人是滅頂之災。貪圖這些蠅頭小利的當然是小部落,而小部落啃不動大骨頭。

大骨頭有三千人,蔡植騰帶著自走向南,幾乎是按最初計劃而未實施的出關線路走。

從老哈河南邊只一日,他們就到達打雞附近,然後沿著豹河走。避開松亭關貼著冷嶺奔寬城,然後一條大道通黃崖,再一日便入了喜峰口。

蔡植騰將兵貴神演繹得很好。雖然是兵潰也神,但幸運的是,同一條道上他們追到了先走的夏侯青所率領的醫療隊和工匠營。

冷血的夏侯青放棄了所有物資和大部分的傷員,帶著能跑的沿商道幾乎是日行不下百里。

全賴充足的馬匹,還有顧頭不顧腚的做派。寒冬臘月的原野上蒙古人才是生存的強者,他們擁戴‘戰刀’夏侯青全權指揮,漢民輔兵們還沒來得及使出慣用的內鬥手段,殿後的木匠帶來了後營主力的訊息。

冬至沒了實權,即使現在有自己男人撐腰,還是情願跟在嗚哩哇啦的夏侯青左右。

連屍骨還鄉都成奢望,埋骨荒野可是人生最大的傷痛啊。一開始是無邊的恐懼,遺棄的,路上死的,以及走著走就失散了的,都是活生生的人啊。

夏侯青開路,龍夕跟木匠分領著一大幫膽小怕死的,哭啼抱怨的傢伙們跟在後面。

路過冷嶺時遭受了伏擊,這些比她還沒用的男人們被夏侯青用刀頂著背衝在前面,倒下一批又一批之後,百來個娃子才動了衝鋒,闖出了設伏的谷口。

全程她都在邊上,親眼見到滿地死屍滿地血,還有赤目狂的夏侯隊長。

直到張成的馬車經過,將失神落魄的她不停搖晃,神志才恢復了正常。原來親歷沙場是這般的殘酷,她對自己的選擇開始迷茫,懷揣著巨大的愧疚,想起曾經響起在耳畔的囑託。

“不會做不打緊,盯住大家都怕的那個人看,看久了你便也會了。”

當時初來,著令她管代醫療隊的時候,還以為不靠譜的師傅在開玩笑。

現在終於明白了,大家都怕的那個人不就講的是夏侯青嗎?自己學還是不學,如果學的話,在死之前能學得會嗎?

米店小老闆的女兒即將嫁人,那個痞子兵口中的把頭據說也是個讓人害怕的傢伙。

龍夕現在對自己不冷不熱的,找個可以商量的人都沒有。除了師弟,目前只有出身太康伯府上的張成,一個沒有隨大帥出征的傳令兵。

可傳令兵又為什麼成了醫護兵?唐康和老皮兩個雖然是兄弟,但張成啥都不懂啊。

和慶生一樣,被自己看著從鼻涕蟲長大的小屁孩,被人吆五喝六當猴耍的笨傢伙,為什麼見著滿地血呼拉絲的斷手斷腳不害怕?還能提醒自己趕緊走。

她想不明白,但還是拒絕了未來丈夫的邀請,繼續留在醫療隊,留在夏侯青的身邊。

此時護天營數得上號的人物中,還有一個也在迷茫。

“祭天的時候,他們如何分辨得出誰戴的是狗皮帽子?”

“瞧你這樣子也應該不是讀書世家出身。可我還是敢打賭,地裡的韭菜和蔥你夏日高勒若分得清,晚上的那餐我出錢。大帥為證人,如何?”

“誰分…。”

半句就卡了。一起圍著火爐邊的樂雲晉忍住沒笑,瞅著有些辛苦。

“不對呀。夏爺,您是純正的蒙古漢子,放牧打獵對您來講乃是手到擒來的買賣,怎麼可能會認不出製成帽子的狗皮呢?”

“莫要再嘲弄老子,晚上吃食歸我出。”

夏日高勒家算是個富裕的,打小都是讀書識字學忠義仁禮啥的,後來子承父業一心練習武藝,直到入勇士營前,沒去過莊子也沒到過牧場。飛鷹走狗是蒙古人嚮往的,可在他這一代人身上,也僅僅是嚮往。

掏出錠銀子自動認輸,唯一這點,他還未失蒙古漢子的豪爽。

本站所有小說均來源於會員自主上傳,如侵犯你的權益請聯絡我們,我們會盡快刪除。
本站所有小說為轉載作品,所有章節均由網友上傳,轉載至本站只是為了宣傳本書讓更多讀者欣賞。
Copyright © 2024 https://www.lwxszw.com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