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小淩河(1 / 2)

和他身後已具雛形的帝國一樣,年富力強的皇臺吉處於冉冉上升的階段。

事實上,僅僅只隔一晚上,某人籌備大半年的忠心壯烈之舉,在汗王宮主人的心裡只留下些微瀾。被炸塌的缺口被修繕完整,祭堂子的儀式在第二日又隆重開始。

城內並未大舉搜捕,在寧完我的建議下,抽調來一些老吏署役臨時組成一個及專理此案的機構。自告奮勇的十弟德格類負責帶兵前往緝拿刺客。

柳伍手下的人早被遣散,但要追查出蛛絲馬跡,一點都不難。

大貝勒代善尚未歸來,西邊插漢河套諸部落與護天營的交戰過程基本情況如實報回了汗王宮。

皇臺吉沒有立時追究奧巴等人違背誓言的舉動,引而不等待進一步的訊息。

他需要時間進行權衡。思考如何藉助遭人刺殺這件事做出一篇大好文章,以期達到不可告人之目的。自連削帶打將汗位基本穩住之後,相比於早幾年縱馬殺敵、拼搏疆場,如今,玩弄權謀才是他的專擅。

一群群鴨在塘裡戲水,水花飛濺。寒冷的冬天裡,只有鴨子不怕寒冷。

“我娘在世時同我說好多回,男人太痴情不是件好事,賺不到飯吃。”

“講過十八遍了。回來就沒停過,像只鴨子呱呱呱。”

“莫要嫌囉嗦,十九遍你也需得聽,以後還不曉得有多少機會同你們幾個一起說些話。…為你好咧,曉得不不曉得。”

“曉得囉,奶奶。”

慶生的馬沒他師姐騎得好,不是疏於練習,而是疏於逼迫。前線數月的局勢,冬至每日像緊繃的弦,回撤時一連幾天都不下鞍。

人往往就是這麼樣,逼得狠了,啥都學得會也啥都學得快。

“喲,奶奶來了。”嬉皮笑臉的蔡植騰迎面接了話,涎臉當沒見冬至的白眼兒。撥馬笑著同兩人打招呼,“龍百戶呢?快些跟來,我那鍋裡燉了好幾只肥鴨子呢。”

“誰主事?”

竄起個頭的慶生略顯單薄,眼裡已經有了大人才懂的淡漠,直問。

“道爺主事還不成嘛。我老蔡就曾是你家馬伕,以後也是,不管老爺什麼時候回來,也無論他回不回得來,都不會忘了本。放心。”

“反骨仔,萬一師叔應了你的咒,我師傅絕不會饒過你。”

勉強裝出來的威風和無力的恫嚇,說明雙方已經在走向和解的路上。尤其當見到蔡植騰一人一騎前來迎接,並當面毫不猶豫地應下來,兩人稍微放落了些心。

“龍夕去了大水谷置馬。”

定親後的冬至見他總有些不自然,半分的羞澀加三分的茫然,剩下幾分是想親近卻不知道該如何表現。師傅急著將她嫁出去是對的,再晚幾年連生崽都困難。

有一件疑問一直盤踞在她心頭,這傢伙是不是迫於師傅才肯娶自己的?

有了疑問便會患得患失,就會兩邊不靠岸,她很不喜歡這種狀態。但對方如果實在是迫於壓力而與自己成婚,不嫁也罷。可,再不嫁還有多少歲月呢?還有人會娶自己嗎?

“是朱帥的手令,轉到我這裡,命將拆遷洞子裡的一切都運往獨石口。”

“洞子已經封了。大帥當初有令,進出都需持他的令箭,何況要搬遷。”

蘿蔔雷是護天營士兵們的底氣,至少目前他們還敢面對敵人就因為有了這件利器。

“執不執行是他的事,我只負責轉達。來人還跟我解釋了一通,本來是該下到王校尉和成百戶手上,因一個近來遷升至牆子嶺一個休假。”

成一與杏孃的婚期已在眼前,渺目決定即使黃衝未歸,也還按當初定下的日子完婚。

慶生不能接信,冬至接過時放下了扭捏。

“說吧。”

“都說完了呀。”

“講你四大營的事。”慶生依然直挑,“怎麼打算。”

“大帥交在我手,戰時依然是我指揮,訓練依然是我佈置。除非大帥回來,交到任何一個人手上前,渺目道爺不點頭,我絕不交。”

“包含原先朱驥手上的壹營人馬?”

“所有的,我帶回來所有的人。當然包括。”

“條件是帥府照舊墊付餉銀?”

放下包袱的慶生很銳利,有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衝勁。

“無條件,直到我死。”

不是鄭重其事,詛咒誓那種,而是平淡得向別人問吃過沒一樣的語氣。講出來的時候蔡植騰和方才一樣的嬉皮笑臉,一樣的滿堆著討好。

“你可真會說話。”慶生得到了滿意的答案。但刺頭話一說開,想停也停不下來。

“我是你家的馬伕,老爺生死未卜,上面又出了狀況,不能在這個時候再給你們那啥。”

“那啥?這件事等王指揮使與師伯會答覆你的。還有一樁。”

已過熊兒峪,離老營只有半里多路。正事將完,慶生打馬跑在了前面,留兩人在後面慢慢趟。

“若無師傅指婚,你不會想娶我對不對?”

“嗯,好端端的…。”

臉紅不止一人,黑臉膛的蔡植騰在馬背上已顯出不自在,冬至終於證明了自己的猜測。

“你可以不用娶,等師傅返來,我便講我不願嫁。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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