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血洗魯陳(1 / 2)

從哈密衛至黑風川有六百里,再由黑風川到火州還有六百里。

整個一千二百里的路途,冬、春兩季還不能通行。

黃衝早有預案。府軍幾個旅在獲得糧食補給的基礎條件下,迅完成了整編和休整。轉年,立即向巴兒思渴先進行了一場掃蕩,試行壹旅搭配肆旅、6旅與伍旅進行協作,由伊吾城出擊,共同作戰。

蔡植騰、慶生和呂元守、塔塔兒都曉得,此次整編並未徹底完成,因為黃衝只實施了軍銜而沒有組建師部。

最著急的是呂元守,年紀一大把功勞卻不多,相比塔塔兒和慶生壓力也大許多。漠西蒙古並不好惹,包括準噶爾部、土爾扈特部等族都有常年征戰的強兵,只不過如今都在打喀什喀爾的主意。對女真人不感冒,對大明朝也不感冒。

對於已經侵佔西海及哈密諸地的樂安侯,他們是仇視之極。為何?威脅!

很大的一方威脅。

疾馳的馬車上,鳶兒撥開前排的擋格,將頭探到正在駕車的塔塔兒邊上,語氣溫軟地央求她。

“如今身份,你都說不動,我去講就更沒用。”

“慢點慢點,催魂一樣地趕,這是要去哪兒嗎?”

主韁繩被綁在前面娃子的鞍後,柳伍一路都在抱怨,都在嘟囔。

“再聽到你囉嗦半句,老孃等下便用你舌頭來下酒。”

活潑的祝鳶兒很少這麼我見猶憐,她不屬於楚楚動人的那種悽婉之美,而是一種帶草香氣息的勻稱的,讓人不忍離舍的靈動之美。塔塔兒一點都不嫉妒,反而很樂於接近。

“她心情不好,你也不用拿我來撒氣。”柳伍很懂別人心思,包括男人及女人。

現在他完全曉得黃衝要做什麼。

自深入遼東後,衛隊的娃子一路偵測了大量詳實的軍事情報,是實在為朝廷將來解決東奴之患預先做一些必要的鋪陳。這僅是順帶的,真正要做的是件驚天動地的。

“你家男人要你好好幫他生個娃。”

話很直接但不難聽,塔塔兒沒叫衛兵。

手下她現在有十六個娃子,馬確有六十匹,她必須馬不停蹄從南邊繞到西北再由原交戰地的邊緣折向白馬川,最終把這個可能肚子裡懷了孩子的女人護送回關內。

人多不見得頂事。黃衝這麼說的目的,就是想給自己留個後。

“你們那個監軍骨子裡也是個買賣人,你男人不親自去,想辦的事情不會順利。”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鳶兒垂頭想心事,塔塔兒看路駕車“你知道的事不好,可惜沒人願聽。真想說點啥,告訴我,待會兒想怎麼死?”

恐嚇過後,四周除了卜卜的馬蹄聲便沒了別的。

柳伍怕她多過黃衝,閻王好惹小鬼難纏,這個五大三粗的蒙古女人狠起來比夏日高勒還兇。想到這,他看了下自己包成粽子的左手。小拇指折了,昨天給這女人撅的。

雪不適時地下了,飄飄搖搖,在鉛灰色的天空下隨北風漫卷。回望出地,那裡已經成了一個小黑點,若干年前的繁華地會化為廢墟,若干年後二十幾個冒雪疾奔的這些人該又怎樣?大家如落雪一樣被命運的風吹蕩著,身不由己中最終都要墜於塵埃。

“大帥一直講,辦法總比困難多,現在就看朱將軍肯不肯擔起這副重擔。”

沉默有兩種意思,一是默許一是拒絕。但面對王家麟的苦口婆心,朱驥還是在搖擺,他曉得自己總是想得太多,總是不夠黃衝來得果決,總是因猶豫而錯失良機。

“戰場的拼殺有人在做,不該丟下他們不管。才稍有起色的時候,我們必須秉持住。”

“護天營還在,只是換了駐防地。”

“敢問將軍,以往的演練科目呢?各駐地一體集訓計劃呢?我是管後勤,可上次的會議決定難道我聽錯了?身為協理,該做些什麼?”

也許是五杯也許是六杯,溫熱的小盞再一次見底。若倒入口裡的是酒,此刻桌椅應該已被情緒激動的王家麟掀了,絕對。

“是我們自己,是他主家的意思。而且你我都不被她認同,難道你不曉得?”

“不管誰的意思,也不管誰不認同。我們必須繼續,繼續做該做的事。難道你辦不到?”

再次斟下茶顏色苦,王家麟斜眼眼看著,不執禮也不稱些。

“在我來之前,那邊的王學已經去了牆子關。王晚亭的胳膊肘不可能往外拐,但他的來信也透著不甘,不甘於大家辛苦立起的護天營轉眼就要四分五裂。”

再度沉默良久。

朱驥在想老皮和唐康,若兩人回來,會不會投在自己這邊?還有夏日高勒和蔡植騰,他們兩個若是僥倖得返,又該去往何處?

很可能自己又料差了,像太子城之戰一樣,也許黃衝帶著大家再一次歷經絕地安然而回。

“我看錯了,大家都看錯了你!”

失望的王家麟拍案而起,拂袖就走。

“你要去哪裡?”

“回京師。”

“回京師於聖駕前據理力爭嗎?”

“對,我去央求大伯,尋得機會見陛下面呈。拼著這身衣裳不穿了。”

“不須你去。”朱驥走到門口,雙目炯炯看外面,“要去也該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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