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夏侯青(1 / 2)

沒有人告訴嚴智翅要怎麼做,醫療隊究竟該具體做些什麼也搞不清楚。

以前沒有人在戰場中進行救助傷員,現在護天營的醫療隊就是要做這個前人沒做過的事。王晚亭知道是好事,功德無量的大好事,關鍵是,誰懂?

看上去一張十分美好的大餡餅,本就出自一拍腦瓜子的決定。

即使決策者自己也明白,沒有止血及消炎特效藥的支撐,目前對廣大傷患來講,醫療隊的出現,也不過僅是多了絲心裡安慰而已。

只想要個噱頭,妄想依靠幾條繃帶和幾副擔架救死扶傷,他當然知道是不現實的。

然而,幾乎所有人,一致支援這項毫無實踐基礎的決策!

瓦罐難免井前破,將軍難免陣前亡,每個人都保不齊自己哪天會重傷,有醫治與無人理會別於天淵。士卒們在戰場上受傷幾乎等同於死,哪怕僅僅只是個希望,渺茫接近於無的希望,也足讓他們翹期盼,並掙扎出活下去的勇氣。

尤其老兵和經過上一次戰陣的莊稼漢們,認為大帥組建醫療隊是在做菩薩做的事。

“我叫冬至。”嚴智翅是個縣城米店小老闆刁蠻女兒的名字,她更喜歡自己的道號,一個代表新生又可忘記許多以往的稱謂。

“參見冬至大人。”

塔塔兒磕著自己壯實的肩膀,向看上去同樣壯實的冬至微微勾了下腦袋。躺在她身邊的夏侯青抿住她那張薄薄的嘴唇,緊繃的臉連眼角都不曾抬動。

“王大人叫本人暫時管理這裡,冬至大人有事儘管說,慕斯臣.塔塔兒願意聽從您的吩咐。”

“我就過來看下,大帥令我前來詢問夏侯青小隊長的傷勢。”

軍營不同於市井,也不同於道觀和大戶人家的莊園。進來後,冬至其實心裡與慶生沒啥分別,瞅啥都覺新鮮。可惜,沒人能同她解說一番,忙裡忙外的黃衝一天同自己講不上兩句半。

聽到喚自己名字,夏侯青轉動眼珠,冷冷地打量起她來。

她已經會聽一些簡單的漢話,準確講,現在能聽懂一些常用的詞彙。但說,還有一段距離。

“傷口癢嗎?”

如此問,是冬至來之前想好的,麻癢表明傷口在癒合嘛。

“報告冬至大人,夏隊長不能講話。”

“不能講話?”

伸出一隻大手,冬至直接去捏夏侯青的嘴,被後者毫不遲疑地撥開。並且咕哩咕嚕連吼帶喊出一大通,後來因連連咳嗽才算作罷。

“夏隊長是不會講漢話,嘴巴並沒有受傷,冬至大人。”

“以後她喝的水必須燒開,外敷的藥必須由我看過。”

能做的唯有替人家好好包紮一下傷口,在孫元化和成一之後,兇巴巴的夏侯青是第三個正式接受她部分治療的病人。

粗略地交待過兩句,冬至急急地走了,同時感覺出這個人眼裡濃濃的敵意,很沒來由。

事實上,夏侯青剛才噴出一堆的髒話,不光不許冬至碰自己,甚至還叫她滾蛋。

娃子兵所有傷號中,夏侯青是最幸運的。胸腹上插滿的箭只有兩支射透了布甲,如果不是胳肢窩被開出一條血槽,甚至連大帥備下的藥也不需用。

留在大水谷的老孃被允許跟過來,一路隨到老營照顧,夏日高勒很看重她,郎中是最好的。

她是孤兒堆裡為數不多有母親的人之一,打孃胎裡就隨母親在口外顛沛流離,據她自己同塔塔兒透露,自懂事起計,呆過有印象的部落或聚居地,不下二十個。

家裡窮,十歲還穿襁褓改成的短袍,四歲起放牛,八歲開始打獵。同人打架,生死相搏是常事。

出名的窮兇極惡,除了一條爛命啥都沒有。由於母親見老,母女兩個連賣身為奴的機會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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