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見習軍官(1 / 2)

“必須阻止他,儘快下令,快。”

“阻止,為什麼?”

肥厚的手掌拍上桌面,黃衝連眼波紋都不帶起,他向來喜歡用馬鞭抽打桌椅板凳,不管是誰的。輪別人敲打敲打自己的案臺,也屬應當。有容乃大,有容乃大,他在心中默唸。

“草菅人命啊,你到底管不管?”另一隻肥掌把肆旅戰報重重拍在他面前。

“咱們要的是土地、人口、牛馬牲畜和財富。一座座廢墟,對我們而言毫無價值。”

朱倬紘沒有朱識鋐那麼激動,但也面帶憂鬱。

“如今西寧三十八寨肯跟來的族人並不多。眨眼就入九,前鋒兩旅就是再快,也推進不到伊州附近。”

“殺了那麼多無辜的人,都是百姓啊。不能再如此下去,應該對這些外番之人行王道教化才是正途。”是傳言,真假難辨的傳言引得朱識鋐如此失態。前方糧秣未繼,手下有人探知,說都在吃人。

“你怎麼不說話,啊?”

手掌定在半空,朱識鋐瞅見了一雙冷漠而凌厲的眼睛,黃衝已抬頭。

“王叔講的也非全無道理,樂安侯。”嚇著的不止一個,慶王低婉的聲調錶達出認慫事實。

“可以稍微放慢一些,我再催催東邊各府應承下的糧草,給山、陝及四川的再信告借。離入春只剩下一個多月兩個月不到,明年,明年好不好?”肅王幾乎是在哀求。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可死的也太多了!西關以外,一路連同赤金蒙古衛,都燒成了白地。百姓流離失所屍籍枕,孤不忍啊。…只拍這萬世罵名想洗也洗不脫。”

“寡人知道你想今年就想拿下卜隆吉何以南的地區,但可不可以令3旅、肆旅還有剛出關的2旅,儘量莫少及無辜。”

“打仗便是打仗,沒得囉嗦。”

夏侯青和慶生都打得很好,兩邊每日平均推進度為五十里,只多不少。不願再囉嗦的黃衝轉身去看地圖,思索著下一步如何解決翻越無人區的諸多困難。

肅王朱識鋐到過戰場,一片血流成河的西海邊聚落,從此每日早上都是在驚悚的噩夢中醒來。

“孤…孤求你了。”

胖子的膝蓋在彎曲,眼眶裡有無比濃郁的哀傷。不單是一封,自入駐高臺所,前方接連傳回幾十封戰報,府軍的兩個旅,一路的高歌猛擊,一路的殺人無算。幾乎封封記有血淋淋的資料。

“張成,去把最近送達的彈藥列表找來。”

“喏。”

別說樂安侯,就連張成和他的部下都相當冷漠地無視肅王的哀求。

“王叔。”

慶王朱倬紘能理解黃衝的殘忍,也能體會朱識鋐的心情。因而,生平中第一次在猶疑,是陪著跪下,還是將人攙起。

“樂安侯,你看這樣行不行?佔領沙州衛和瓜州之後,暫停西、南兩向的進攻。”

“你的意思是等他們聚攏了好來殺我們的人?”黃衝扭回了身,眼神中的凌厲不減反增,“你兩個一生都須記著。要麼不打,沙場只論輸贏,任何不擇手段都是對的。慶生沒有錯,夏侯青也沒有錯。”

說到最後,是喉嚨裡出的嘶吼,像極了一隻擇人而噬的猛獸。

好在這頭野獸吼完,又轉回微微顫抖的身軀,繼續觀看牆上永遠也看不完的輿圖。

一陣的揪心,一陣的淒涼,冷酷的現實能割斷任何人的腰骨。朱倬紘低頭回到自己的案臺,繼續方才中斷的書寫。

“我去查驗馬車。”

自行直起了腰身,朱識鋐抹了把眼角,正大光明且無奈地抹去那些垂掛在眼角上的哀傷。

“肅王殿下大概不曉得,每日死在賊寇和建奴刀下的人,我這邊還不及一個零頭。”

臨出門之際,黃衝的解釋才從身後傳來。

“噗,哧——啦。”

淡藍色的火焰一下冒了出來。武英殿內朱由檢手拿個細小的薄木匣子,翻來覆去地在仔細端詳。

“兩錢?”

“回聖上,標價確為兩錢。”

“那火鐮呢?”

“回聖上,西邊鋪裡是九錢,小的沒還價之前是十二錢。”小宦官很機靈,話說得很是明白清楚。

“下去吧。”

東西是他方才著小宦官特意從外城買回來的,非常好用而且便宜。這是利國利民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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