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瘋魔肆旅(1 / 2)

“你能幫我個忙嗎?”

“什麼忙?”臉臭臭的慶生答她,作為鎮番衛最快的刀,不天天冷著張臉怎又能體現?

“師傅對我和離的事耿耿於懷,幫我勸勸他。”

“不能。”絨布在銃管口費力地旋著,陰臉的慶生連眼皮都沒抬起,直接兩個字就把冬至的嘴給堵住了。

他已經變了,變得讓所有人都不認識。跟他最親近的要數冬至,冬至聽說他的事還是在五六年前,那個時節好像才長齊毛,會想女人了。可想的偏偏還是侯爺的小妾。

冬至嘆了口氣,想把桌邊的通條遞給他,可被一隻手搶先奪了。

“你怎麼變成了這樣?”

“我沒變。”慶生眯起左眼,把杯口大的銃口罩在右眼前,“當初你就不該嫁。”

一句話,說得冬至底下了頭。

“就一回,好不好?”

“把油拿進來。”慶生朝外吼了句。

“喏。”門外的衛兵平端著早備下菜籽油,恭恭敬敬的放在另一把短銃邊。

“是你和離又不是他,憑什麼叫我去勸。”

換了一塊布,朝管裡吹了口氣,汽水把青黑色的銃口立時渡上了一層水霧。黑臉的慶生認真折起絨布,仔細地將尖角點在油碗裡,然後套在筆直的通條頂端。

“唉,我也是沒辦法。”冬至把頭轉向窗戶。

“我支援你。”一手握住管口,一手捏住裹油布的長棍。看似隨意的話,卻讓冬至臉上有了絲驚喜,並連忙轉回了頭。

“你也知道?”

“嗯。”布進了管,慶生才把下垂的銃平端起來,一下一下地開始檫拭內壁。臉色銀黑未變的加了句,“你丈夫是反骨仔。”

“不是的,我只是同他合不來。”

“我又沒有說他現在。”

“以後也不會,他之所以這樣是因想在師傅面前顯出自己。”

“顯不出。有你在,一輩子都顯不出。”慶生繼續擺弄著兩把短銃,習慣性地撂下半句話似乎若有人都該聽明白。

“為什麼?”

“不為什麼。”不再是小時候的玩伴。昔日的小屁孩早已長大成人,成了一個讓無數人懼怕的人。冬至感受到了。府軍裡有許多的傳言,關於慶生的。

“哎,算了。”

正要起身走人,卻見將銃口瞄向窗外的慶生莫名其妙地說“我是孤兒。”

感情複雜的冬至把才抬離椅面的屁股又擱回去,帶著幾分疑慮又似乎在解釋“龍夕師弟也是這個意思,可…可我真的過不下去。孩子才六歲,前些年我帶得少,現在趕到這邊天天卻還不如個乳孃。我心裡是疼他的,可…,那個家實在是呆不下了。”

女人,凡做了母親的女人便有一根無形的繩牽絆著。一頭繫住的是孩子,一頭系在自己的心肝肺上。眼裡泛起淚花的冬至揚起頭,霍然站起,快步走出門。

紋絲不動的慶生拿起了另一把銃,認真而執著地忙活自己該做的手上事。

他不想求師叔任何事,所以這個忙沒法幫。

曾經活潑調皮的小道士被自己掐死了,剩下的只有除了打仗就關在房間裡的肆旅指揮使。是正的,才剛剛升遷不久。專論戰功,許多人自認不如他。但當瓜桶都升任為副指揮使的時候,黃衝才把他擢拔為正。

殺得人太多了!為此黃衝不得不為肆旅的所作所為分擔大部的責任和麻煩。

但仗總要人去打,沒有屠盡一切人的勇氣,又何能打出府軍的赫赫威名來?原先反對的肅王在肆旅一場接一場的大勝面前漸漸妥協,慶王也不再皺眉看他的戰報。而韓王,已經常引他為府軍之驕傲。

肆旅八成以上都是老兵,從組建開始,最初由樂安侯自己兼任指揮使,原本底子最好。

從打西海周邊開始,慶生曉得黃衝在特意淬鍊自己。可他那時候不需要,只想破罐子破摔,怎樣冒險怎麼來。

結果出乎他自己的意料。在負責記錄黃衝的瘋言瘋語的一年多時間裡,他不自覺地被這些往往讓其他指揮官看來自尋死路的戰法侵染。那種不配近戰兵的前戰術並沒有讓他喪命,反而讓他一路贏到了今天。

剛剛結束的巴兒海子的戰役中,肆旅佔據了一半多的戰功,而慶生僅是個為蔡植騰部打配合的角色。

有可顰美蒙古人機動力的投送手段,又有強大的單兵火力配備。肆旅的每一個老卒看向別的旅營的目光,都帶著蔑視。他們對於無堅城可據的敵人來說就是夢魔,個個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

他們蜂擁而至,沿途掃蕩。一箇中隊便敢直接衝入數千人的聚落,不停歇的射擊把所有會動的全部消滅,即使偶爾有人失手,被撞下馬來,也能造成周圍大片人的死亡。其他旅的標配是人均五顆蘿蔔雷,他們是八顆。別人是火槍、火炮、床弩加刀槍,而他們除了火銃就是彈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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