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不可待的馬克西.米連第一時間走入治安署,站在了龍夕面前。
“協議都簽了?”
“是的,治安官閣下。”
也不知怎麼鬧的,龍老爺現在的廢話是越來越多。米連敢不籤契約,張嫣就敢把他轟出小河灘城。她才不管你王徽李徽,這裡是她地盤。境內,除非侯爺有專項的指令,肅王、慶王這些人都得低她一頭。
世界就是這樣,有人天生富貴,還有人到哪兒都霸氣側漏。
米連兩樣都不沾邊。現在,他告誡自己,作為一名正式的屬地軍人,堂堂的治安署見習軍官,在執行軍職生涯中的第一項任務時,務必要儘量使得上司及貴族們滿意。
“公子長途跋涉蒞臨我鎮番小城,無勝榮幸。”
“哎呀呀,有賴世伯來迎,慚愧慚愧。”
周王世子受寵若驚,沒料到樂安侯會派人來迎接他。更加想不到的是太康伯張國紀親來。
是得慚愧,人家張國紀別說以前當個教書匠,貴為國丈時遭魏忠賢陷害,也沒見周王府派個人過來咳嗽一聲。現在受四下裡的賊寇逼迫,想謀求條生路,就跑人家地盤來啦。
“勿需多禮,勿需。”
“使不得,世伯恩情父親臨行前著重交待數遍,小侄不敢忤逆。”
“公子,且隨我入裡說話。”
就像半掩門子在做生意,張國紀同世子打著周圍人聽不懂的啞謎。到現在也沒人知道太康伯口稱的公子為何身份,竟然惹得夫人下令派出大隊的兵丁擺出這等禮遇。
張國紀搶步上前,雙手託扶。然後,只見二人攜手,舉步走向城門。
三十幾個軍士以馬克西米連為,左手按刀,右拳磕肩。沒有吶喊和頌詞,動作整齊劃一,便已構出一道森嚴的風景。
立時周王世子羨慕的目光投向他們,若是周王府有如此雄健的兵卒,何必奔波千里求著來寄人籬下。
“府軍威武,好!好!好!”他連贊三聲。
“叩見公子。”
隊尾轉出三個家僕打扮的人,撲到面前跪拜。
再簡車從行掩蓋行蹤,前期的聯絡總是必須的。早在兩年前,周王便與太康伯兩下就有互通書信,多次派出心腹前來打探、聯絡。祥符吃緊時還專門派駐了得力的人來。在得知鎮番衛營造得如鐵桶般之後,幾經思慮之下才著人護衛世子前來。
在慶王、肅王主動聯絡諸地藩王之際,周王卻意外地透過暗中聯絡,悄然送來大批糧食和銀兩。
這些是保證世子安全的代價。
六壩堡,伍旅的女兵們在訓練馬隊程式設計設定,冬至手中的鞭子揮得呼呼作響。
野慣了的蒙族女漢子們對於步調一致,從來就缺乏理解。旅部是作戰單位,平時的訓練任務依然以中隊或小隊編制為要。
“大小姐,要不要再調些以前的老手過來?”
“不用。”
大個子是替夫人專門送東西來的,老遠見著許多的娘兒們便邁不開步,跑來無事獻殷勤。
接到黃衝手令,伍旅已在快擴編,膨脹得相當厲害。眼下已達四個中隊,近兩千多口子。女兵。
其中還有一箇中隊是侯爺按夫人請求增設的。
“你怎麼還不走?”冬至生完孩子像變了一個人,再沒有半點當初從家鄉帶出的靦腆和羞澀。
“報告大小姐,夫人特意吩咐,今後您個人需要什麼要同她講。”
“曉得了,去吧。”
戀戀不捨,一步三回頭,大個子走了。
與所有跟隨黃衝的將領不同,冬至是離他最近的,所有人,包括張嫣都把她當作侯府中的大小姐。這種情況在侯府降生出真正的小姐之前,可能很難改變。
對於大家只憑身份而起的虛尊,冬至不甚在意。蔡植騰卻非常在意,並且開始有意進行疏遠。兩口子因此鬧過幾回,甚至後來傳到渺目及張嫣的耳裡。
蔡植騰是理虧的,一連娶進數房小妾,也不看看他老婆可是侯爺正牌的大徒弟。
好在大家,如張毅呈之流,都認為冬至不過是個攀上龍尾巴的幸運兒,表面尊重即可,範不著參與人家兩口之間的家務事。俗話講的好,清官難斷家務事。只管暗中聯手壓制蔡植騰的許可權,卻不願插手與冬至之間的矛盾。
實打實的,重新組建復編的壹旅在野豬灣修了近半年的牆,並壘起房屋無數,商鋪無數。
如今這些地方大部分由侯府直接轄管,肅王及慶王象徵性地出了些錢,買下部分之外,集市、街市都還是有名無實。
“末將前來複命。”歡快的塔塔兒,領著隨從風一般捲到近前。
“這回是按新路線走的嗎?”
“對,足足節省了五天多的時間。”
最近勘測出的新路有兩段,從蘇武山腳出沿白亭海穿越沙漠到寧夏鎮為前段,再由寧夏沿沃爾都司走東套南邊戈壁,幾乎直線直到榆林鎮。按黃衝要求,終點定在葭州,還在一大部分尚在探索。塔塔兒一隊人馬就是剛沿前段路線,從寧夏慶王府護送人員回來。
“你去吧。”塔塔兒搬下鞍子擱在草地上,親兵將大黑馬牽走。
“把東西拿過來。”冬至手一招,一個香氣四溢的皮革包囊輕輕放在馬鞍旁。護衛兵放下東西,吧唧吧唧又跑到馬旁翻出兩個銀碗,豎起皮囊往裡倒。倒滿後,又將囊挎回肩上,識趣地走開老遠。
“唉,這些女人怎麼這麼長時間,連佇列常識都還沒有掌握?”
“騎兵馬佇列陣本來就困難。女人們需要些時間,多練練,慢慢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