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冬至劫糧(1 / 2)

躍馬山崗,冷熒彎刀緩緩出鞘。

權力這種東西很複雜,大帥的佩刀握在她手上,其制衡地位可想而知。

彪悍的冬至沒用望遠鏡,非其眼力凡而是邪說歪理所至,大家古怪地以為,玻璃鏡片對年幼的孩子有礙。再說也不需要,更高的山丘上有人用時新的雙筒望遠鏡正在四處觀望。

寒風蕭瑟中,兩名旗語兵站在慕斯臣.塔塔兒身後。

長及半里的商隊才剛剛從山間走出,隊鏢旗已迎風馳入沙谷。

嶺上黃旗翻飛,冷瑩高舉。

幾乎同時,呼哨接連響過,擊鼓傳花般還夾雜著尖銳而短促的嗩吶聲。

蜿蜒小道兩側,沙山脊上湧現出綿長的騎兵隊伍,以及探頭探腦的步卒散兵。

像從地底上突然冒出來的這些人,隨即伴著胡亂的吶喊與人馬相擁的嘈雜,藉助居高臨下的地勢,烏糟糟呈兩大片,向中間沙道上的人起攻擊。

商隊像條僵死前不住扭動的長蛇,紛亂中瑟瑟抖。

黑壓壓的人馬在朝下湧動,打劫者中許多人衣衫襤褸,偶爾可見殘雪沙坡上蹦躍的光腳,迎風飄散的亂。近一半連禦寒的帽子都沒有,鞋子則可能是擠落或者跑飛。這種天氣下的戈壁上,赤腳漢絕活不過兩個時辰。

騾馬車輛中間商隊的人大片跪下,有些則亂糟糟往前躥,或朝後擠。

兩頭有不少商隊護衛騎兵,幾乎人人亮出家夥,甚至還有火銃。

激烈的槍銃聲響起。更多,更兇悍的打劫者從短短的南北谷口閃現,他們身著皮甲,手持利刃,不時將一些冒煙的鐵罐、瓦甕向妄想抵抗的人頭上投擲。

“轟隆隆。”

隨著人馬撲街、血肉橫飛,早先跪下的傢伙把整張臉都貼在冰涼的沙面上。

“是護天邊軍,待我前去商…啊。”

隨著慘叫,押隊的頭目被射死在北谷口,精悍的扈從馬下高枕的屍身間爬向東坡。

他們是群老練的傢伙,幾乎不用回頭就能現兩坡衝下的人馬戰力稍次,憑藉兇悍及不畏死的做派,奪下一條生路並不難。

“一個不留。”

戰馬依舊聳立在山崗,冬至用另一手下意識地摸小腹,那裡是空的。

一貫迷信因果報應的她,是在極其艱難的狀況下才組織起這場劫掠,選擇讓一部人死換取另一部分人的生。

“依金青格斯,代嘞——。”

荒坡騰起數百道煙塵,伍旅的蒙古女騎士動,進行最後的清剿。

銃聲密響,商隊護衛夢斷,凡站立不降者轉眼間被削去頭顱,或被數支弩箭射殺,從而變成一具具的屍體。

倒地的死屍插著數支白羽,包括那些趕車牽牲口撲跪在地的。

血雨腥風驟吹,旦見人馬屍,伏滿沙地。

鮮血,太多的鮮血。

根本來不及滲入乾枯冷硬的沙面,就在沙道上到處竄流,形成一道道刺目的紅溝。

兩刻時不到,一支近兩百人的商隊徹底湮滅,無一生還!

“她們在喊啥?”熱熱鬧鬧趕驢牽駱駝中,大個子問木匠。

“俺不曉得。”

“官長,我曉得,大概意思是成吉思汗祖先,還有衝鋒。”

“死去推車,莫跟過來囉嗦。”

大個子一把將答話乞好的人推搡出老遠。

“稀奇古怪的。”

“說的也是,連蒙古男人都搞不懂她們,別說是我們啦。”

“小聲點,這夥女人,俺們可招惹不起。”

數天前,當冬至手攥黃衝的佩刀,以快被人遺忘的伍旅正指揮使名義,徵調人員時,所有人都選擇了預設。王家麟放出不多的物資,渺目道爺派出小道士收攏所有可供栽人的馬車,而張嫣則把為數不多的衛隊派上了戰場。

遭劫掠的是榆林范家,地點在賀蘭山黃峽口附近,情報由張純儀提供並經府軍細作的確認。

這支準備繞北與滿人進行糧食交易的商隊覆滅了。得益的是二老爺一家,他們在秦地的糧食買賣乘勢而來。承擔邊軍、朝廷、地方官員多方刁難的只會是樂安侯,滿清韃子將要進行報復的物件,也是樂安侯。

“…若不論年紀,真以為他們是親父女,秉性咋就那麼像?”

低低的嘟囔是6老媽子特意讓她主子聽的。心情大好的張嫣,見到她端上久違的筍乾爆肝尖,破天荒地扯了下她過去的女僕。

“哎,坐下。你說這也算個契機嗎?”

“謝夫人。”

‘一家人吃飯就該坐一起。’這條規矩侯府早就廢棄,似乎是當有人麻著膽子朝張嫣叫夫人時開始。坐下身的祝鳶兒心裡有絲苦澀,她哪裡懂這些?裙底下壓在椅子沿的半邊屁股正硌得慌。

“大小姐早出去幾天就好了。涼州衛過來的災民太多,可也是人命啊。”

“先吃吧,你們也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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