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舒章本是活潑少女,家中驟變後為了養家,做男子裝扮後儘可能的減少說話避免暴露身份,硬是從一個話多囉嗦的少女變成了清冷寡言的男子。
蘇韻香覺得杭舒章有些不高興,因為一路上都在沉默。
蘇韻香試著緩解這沉默,隨便找了個話頭問:“舒章今日說書可順利?”
“甚好。”
聽著沒有起伏的聲音,蘇韻香乾脆直接問:“你心情不佳麼?”
“未曾。”杭舒章停下腳步,轉身回來看向蘇韻香,“韻香為何這般問?”
“瞧你臉上一絲笑意也無,我以為......”
杭舒章皺眉,“以為什麼?”
蘇韻香確定了杭舒章只是沒有表情後,放下心來,“沒什麼,我們歸家吧。”
杭舒章再次感嘆女娘心事難猜。
倆人回到杭家後,杭母迎了上來,“可算回來了,可還順利?”
蘇韻香低著頭不知道該怎麼回話,杭舒章接話道:“一切順利,母親不必憂心。”
吃完晚食,蘇韻香把杭舒章拉進房裡,杭舒章莫名其妙的不知道蘇韻香要做什麼。
“有何事不能當母親的面說?”
蘇韻香支吾著半天才小心翼翼的問杭舒章,“我能不能回添香樓?”
“嗯?回去做什麼?蘇小姐想解契了麼?”杭舒章聽得皺眉。
蘇韻香聽得杭舒章連蘇小姐都叫出來了,心知杭舒章誤會了,也怪自己話講不清楚。
“不是解契,是萬媽媽想請我回去帶一下姑娘們。”
杭舒章沒有說話,蘇韻香雖然暫住杭家,她是自由的,她想做什麼都與杭家無關。
可她掛的杭家娘子的名頭,再去花樓做教習,於杭家名聲不好聽。
前一段時間的風聲剛剛被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傳言掩下,若是再與那邊打交道,只怕以後會影響嘉樹說親。
可她與自己本就是掛名,各自私事互不相干。
杭舒章難以取捨,只好問蘇韻香,“你想回去麼?”
“想也不想。”蘇韻香給了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杭舒章覺得自己可能做男子久了,真的猜不透女娘的心思了。
“為何?”
蘇韻香嘆氣,幽幽說道:“以前總想歇下,可才歇得這麼幾日竟是覺著有些無趣,想著找點事做有個進項也好,總坐吃山空也不是個事兒。
但我會的技藝於市井毫無用武之地,今日萬媽媽說我的一身技藝就此擱下實在是可惜。”
杭舒章接話,“你心有不甘。”
“是,我心有不甘,憑什麼男子讀書就能去科舉為官,我們女娘學的琴棋書畫,詩詞歌舞只是為了取悅男子,為何女娘就不能和男子一般去科考?”蘇韻香的口氣帶著幾分憤憤不平。
杭舒章在書桌前坐了下來,不只是蘇韻香想不明白,杭舒章也想不明白,這話實在無法接。
蘇韻香看著沉默不語的杭舒章,以為自己說的話太過張狂引起他的不滿,於是小心翼翼的說:“是韻香太過狂妄了,舒章既是不喜,韻香不再提此事就是。”
杭舒章聽得蘇韻香的口氣,知道是自己的態度嚇著她了,溫聲說道:“我沒有生氣,只是杭家不是隻有我一個人,我還得為嘉樹著想。”
蘇韻香也知道自己所求有些過分,不過是抱著一絲僥倖態度問問而已。
“舒章說得是,韻香以後不提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