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今日咱們韻香怎的想起請我這個老婆子過來吃茶了？”門外響起一道聲音。
蘇韻香聽到聲音收了手，站了起來快步走到門口，笑著說：“萬媽媽來了，裡頭請。曲傾，上茶。”
“你這韻香院我是難得進一次門吶。”萬媽媽手頭帕子一甩，聲調有些不滿。
蘇韻香抱著萬媽媽的胳膊撒嬌，“萬媽媽說得什麼話，這院子都是萬媽媽的，萬媽媽想來還不是隨時來。”
萬媽媽得了這一句軟話，心中滿意不已，臉色收了幾分，“今日請我來是有什麼事麼？”
蘇韻香誇讚道：“什麼都瞞不過萬媽媽，前幾日樓裡新選了花魁，韻香還沒向萬媽媽道賀呢，韻香在此恭喜萬媽媽新得一株搖錢樹，祝萬媽媽力壓翠紅樓，納八方錢財。”
萬媽媽惋惜的嘆了一口氣，“你這一張嘴啊，若是願意哄那些富商......你別怪媽媽心狠，咱們這一行就是靠嫩和鮮吃飯，你能到這個年紀還能當得花魁已是個中翹楚了，若是再不選出新的花魁，咱們添香樓就要被翠紅樓比下去了。”
蘇韻香垂頭低聲說到：“是，韻香心裡明白，韻香不曾記恨萬媽媽。”
萬媽媽撫著蘇韻香的頭說：“你自小就是個倔強性子，凡事自有主意，三年前倘若你願意隨李公子走，何嘗不是一條出路。”
蘇韻香沒想到萬媽媽會自動提到這話頭上來，自己還在琢磨怎麼開口才不傷和氣。
蘇韻香放開萬媽媽的胳膊，退了兩步，直挺挺的跪下。
萬媽媽心頭一跳，連忙問道：“這是怎的了？行如此大禮？”
“韻香想自贖自身。”
萬媽媽大吃一驚，“什麼？你要贖身？”
“是。”
萬媽媽有些生氣，臉色變得不好，口氣有些失望的說：“縱然選出了新的花魁，她再怎麼鬧騰想要你這韻香院我都沒有同意，萬媽媽我何曾虧待過你，你要這般對我？”
蘇韻香垂淚說道：“非是萬媽媽對我不好，韻香心裡一直記掛著萬媽媽對韻香提攜扶持的恩德。”
萬媽媽問：“那何以非要贖身不可？你可知獨身女子在外生活何其艱難？”
“韻香知道，可韻香已然不是花魁，少了這個名頭，那些大腹便便的糟老頭子還不是想對韻香怎樣就怎樣？”
“你這是在怨恨媽媽我啊。”萬媽媽心情複雜的說道。
“韻香不敢，萬媽媽已然新得花魁，這添香樓會越來越好，韻香也算放下一樁心事，走得也心安理得一些。”蘇韻香哭得梨花帶雨。
萬媽媽皺眉問道：“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在外頭有了相好的？”
蘇韻香閉口不答，萬媽媽看著蘇韻香這副樣子，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你自己說還是曲傾說？”
蘇韻香心頭一顫，自己從小是按照花魁來培養，自己犯錯不能捱打，會留疤，被罰的總是貼身伺候的侍女。
“我說，我說。”蘇韻香跪著走了兩步上前拉住萬媽媽的衣袖，仰頭看著萬媽媽說：“是韻香心有所屬了。”
“是誰？”萬媽媽冷聲問道。
“是甜水巷杭家二郎。”
“是他。”萬媽媽心中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