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舒章撩袍坐定,秦尚伸手拎起茶壺給杭舒章倒了一杯熱茶,“杭先生,請用茶。”
“多謝秦公子。”杭舒章頷道謝,端至鼻前細聞,是這和興茶樓裡上好的鐵觀音,一壺二兩銀子。
這人不知是什麼來路?出手這麼闊綽。
杭舒章把茶杯放下,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不知秦公子有何事需要杭某效勞?”
秦尚心中疑惑頗多,一下也不知道從哪裡問起。
“我看了杭先生的話本,杭先生寫的掌珠那篇,所描寫的世界當真存在?”
杭舒章回想了一下,那時自己不過是有感而,胡寫的,怎的還有人對這個感興趣呢?
“那不過是杭某杜撰的。”
“我卻是對那方世界頗感興趣,杭先生為何會想到要寫這麼一方世界呢?”秦尚目光灼灼的看著杭舒章。
為何要寫?那還不是禮教對當下女娘的束縛頗多,想尋一片淨土罷了,可這些話卻是不能對外人言說。
“杭某不過是為了賺錢養家,博人眼球胡編亂造罷了,不值一提。”
秦尚看著眼前的人,覺著有幾分熟悉,試探著問道:“杭先生可去過京都?”
話題轉變得有些快,杭舒章摸不準這人想套什麼話,不過街坊都知曉自家十年前從京都返鄉,只怕糊弄不過去。
“去過。”
秦尚心頭一緊,連忙問道:“不知杭先生與京都南鼓坊雙花巷的杭家可有什麼關聯?”
這,這不是自家在京都時所居的巷子麼?那條巷子本來不叫雙花巷,是大哥中了探花後南鼓坊的坊主和街坊中有德行的老者一致商議後改的。
杭舒章當下以男子身份示人,有心否認,能把地址說得如此之細,只怕是知曉杭家情況的人,若是別有用心之人拿來做文章......可那是自家門庭,有什麼不好認的呢?
看這秦尚也不像那有惡意之人,但人心最是複雜。
杭舒章猶豫著要不要認下,還沒回話呢。
秦尚自嘲一笑,說道:“當是沒有關係才對,京都杭家也有一個人叫杭舒章,但是是個女娘。”
杭舒章心頭大震,秦尚,秦尚,秦尚,與杭家交好中有姓秦的,但是沒有叫秦尚的。
杭舒章理不出頭緒,隨口敷衍說道:“那還當真是巧合之極。”
秦尚嘆息一聲,謙然說道:“秦某想到故人,失禮了。”
“無妨。”杭舒章喝了一口茶水,淡聲答話。
“杭先生為何會知曉非手足血脈也能相融?”秦尚不經意的隨口問道。
杭舒章見他問得自然,以為是聽了昨天的話本故而問,隨口答道:“我大哥說的。”
秦尚聽完之後卻是站了起來,急切問道:“杭先生是不是還有一個弟弟叫嘉樹?”
“秦公子如何得知?”杭舒章疑惑反問。
秦尚接著問道:“令尊名諱可是上隱下塵,令堂孃家姓柳?”
“正是家父,不知秦公子從何得知?”說到了父母,杭舒章不認也得認。
秦尚卻是不答話,圍著杭舒章轉圈,細細的觀摩著杭舒章的眉眼身姿。
杭家妹子的耳後有一顆米粒大的硃砂痣,這人也有。
而且還有耳洞,眉眼與致清表哥也有幾分相似。
但是眼前這人卻是有妻子,秦尚想不明白哪裡出了問題。
明明杭家老二是個女娘,小時還說要娶自己呢,怎麼眼前這個人卻是個男子,還有妻子。
秦尚試探著叫了一聲:“絮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