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韻香不答,生怕自己一開口會哭出聲來。
杭舒章翻身想要去點油燈,才剛轉身躺平就被蘇韻香拉住了手。
“我沒事。”
杭舒章聽著鼻音甚重的腔調,溫聲問道:“韻香怎麼哭了?”
說完伸出手去摸索蘇韻香的臉頰,眼角全是淚水,溼噠噠的。
蘇韻香回手拉下臉上的手,“無事,就是突然難過罷了。”
杭舒章問道:“為何難過?”
黑暗放大了人的慾望與膽子,亦或是覺著不問出口會後悔。
蘇韻香幽怨的說:“為何你不是男子?為何我是青樓女娘?”
杭舒章聽到這句話,結合方才蘇韻香所寫的詩篇,低聲嘆息一聲。
縱然她真的心屬自己,不說自己如何,光是世俗的唾沫都能把自己和她淹死。
此舉簡直冒天下之大不韙。
杭舒章不敢回話。
寂靜了片刻,蘇韻香低聲說道:“今夜,絮娘可否,可否讓我枕著入眠,只當圓我心中妄念。”
杭舒章伸出了手臂讓蘇韻香枕著,把人撈到了自己懷裡。
蘇韻香緊緊的抱著杭舒章的腰身。
黑夜讓人想放縱,想沉淪。
白日裡收斂的情緒,夜晚會無限的放大。
杭舒章回應了蘇韻香,彼此摟得密不透風。
兩個人成親至今,每夜都涇渭分明,除開坦白的那一夜有肢體接觸。
其餘時候都是止於唇齒,並不僭越。
蘇韻香埋頭在杭舒章的頸窩淚流滿面。
熱淚滾進杭舒章的脖頸,灼得面板滾燙,心也滾燙。
“韻香莫哭,你若是不想離開,便留下來吧,我求母親認你做義女可好?”
蘇韻香搖頭,“我不想做什麼義女。”
我只想做你的妻子。
可,這是不可能的。
天亮了,夢就該醒了。
杭舒章有些恨自己為何不是男子?
不對,不對。
自己怎能這般想?
許是扮男子久了才有此妄念。
若是自己不管不顧,父母,大哥,嘉樹都會蒙羞。
不能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