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玩我在笑，真就和一家子一樣
“我愛人是我小時候從山裡撿回來的，我媽拿她當女兒一樣養大，說是婆媳不如說是母女，關係自然不一樣”虞聽堯淡淡說著
“我撿到人那會兒她也才兩三歲樣子，和魚魚差不多，穿的衣服薄薄的，人凍得發紫，就睡在書底下。那會兒正是雪大的時候，要是我沒看到的話，要不了一小時就會被雪給埋了”
虞聽堯的本意是描述一下當時危險的情況，那天確實也是巧，天都快黑了，虞聽堯突然想起之前隨便弄的陷阱就出門了，就剛好在那個偏僻的角落裡看到人了
再晚一點，他再粗心一些，當時還小的虞聽寒肯定是挨不過去的，這種天，大人倒在外面都會被凍死的，就更別說這麼個小孩子了
虞聽堯現在每次想起當時的事情，都會帶上些後怕和怒氣，後怕當時沒遇到人怎麼辦，憤怒那些隨隨便便就掠奪別人生命的人，既然不想要孩子，當時生出來幹什麼？既然生出來了，無論如何也不能這樣對待。就算不是故意的，無論什麼原因，也不該弄丟孩子
孩子能懂什麼？還不是得大人注意
虞聽堯不能確定虞聽寒和麵前林醫生有沒有關係，但是說話也不由帶上些冷意，如果不是，他後面會找人道歉，如果是，林家這些年都半點沒察覺孩子問題，就更可笑了
林穆沒察覺到他的冷漠，畢竟他們確實也不熟，也沒意識到他在強調虞聽寒當時的險境，倒是有了另外一種理解，有些感嘆
沒想到啊，這人看著冷冷淡淡靠譜的樣子，也會邀功啊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愛人運氣真好，被你找到帶回去了，現在在一起，也是天作之合”林穆面上還是那副嚴肅模樣，但是語氣帶著些感嘆
這麼看，雖然虞聽寒這人聽著命很慘，運氣很不好，但是換個方向思考，都這樣了她人依舊能蹦能跳還能碰到這麼好的人家，運氣也是很不錯了
林穆是發自內心的這般覺得，不說別的，就看之前看的病歷上面這些年的檢查這些，一般城裡人家都拿不出，有這個錢也捨不得，但是他們花了
鄉下的日子，再好也不可能比得過城裡的，可見真心了
見他這反應，虞聽堯噎了一下，人更是沉默了，深深地看了林穆一眼，希望他以後還能這樣想
他們現在聚在一起，就是為了去找齊醫生，他出生中醫世家，可以說，話都還不會說，就開始認藥材了。前些年時候他也受到波及下放，也是年初才得到平反回來，林穆醫院去請了很多次才說好了讓人指導，至於回來，還得再看看
他現在也就有時候指導一下，或者接待一些拒絕不了的人
林穆算一個，他算是齊老看著長大的，當初也沒少跟著他學，雖然後面走了西醫，但是師生情是有點。那些年時候林穆也沒少幫人跑前跑後，兩人情誼不同一般，不說別的，讓他出手沒什麼難度，更別說還是虞聽寒這種特殊例子
天生傻的人多，但是這種後天的案例真不多，更別說還有虞織樂這麼個更罕見的活著的健康的山孩子了
他昨天上門拜訪，和齊老說了這事，他就立馬答應了，這不，今天在醫院和虞聽堯他們碰了頭，就帶著人往齊老家走去
至於為什麼是在醫院碰頭，純粹就是林穆擔心虞聽堯他們外地來的不認路，這樣方便一些
齊老家也是一個獨棟四合院，比起林穆家還要大上幾分，在另一邊還有個祖傳的醫館，前些年關了，他現在回來沒多久，暫時也沒有這個心情重新開，大部分時間就在外面溜達，和還活著的老朋友們聚一聚，偶爾帶帶人，看看病
不過因為林穆昨天說了，齊老今天就沒有出去溜達，在屋子裡又有些無聊，乾脆拿上了鋤頭，在後花園裡種起了藥材
這會兒地上還埋著雪，他這拿著鋤頭挖地，林穆帶著人進來還有些納悶
“齊叔你幹嘛呢？這會兒地硬，地挖開了開春還得重新挖”
“你懂個屁”齊老白了人一眼，看到一起進來的虞家人，把鋤頭放到一邊，收斂了暴躁，看著倒是有些醫生的模樣
雖然是很刻板的印象，但是齊老六十來歲，頭髮花白，臉上掛著白色鬍鬚，頭髮長到肩膀可以捆著，穿著深藍色衣服，真就是一眼看去古時候大夫的形象，非常讓人信服
不像林穆，看過去就是典型嘴上沒毛辦事不牢靠，第一眼給人不太信任的感覺
反正虞採花就是這般的，對著林穆時候就是標準老太太模樣，讓虞聽堯站前邊，現在看到齊老了
“哎喲老大哥，你這一看就是經驗豐富醫術高超啊，你這是種菜還是種啥啊，我大小在鄉下長大，不是我吹，就這點地，我一天就給你挖得明明白白……”虞採花非常熱情地湊了上去
別看虞採花是鄉里長大的老太太，但是人可不點都不土，是個非常時興的老太太咧。她雖然扣扣搜搜，但也就是這幾年，前些年的時候她每年可沒少買衣服這些。她現在身上穿的就是紅色綢緞的棉服，人頭髮烏黑烏黑的，個子又高人又瘦，別提有多精神了
至於長相，就憑她那一溜串沒一個不好看的兒子，她這長相那也是絕對差不了的，就是一雙上挑的三白眼給人增添幾分精明氣勢，再加上在鄉下兇巴巴給人刻薄模樣，但是這會兒進城，還面對著醫生，那小脾氣一手，人一笑
“咳咳，真的？我這下鄉幾年了菜種的依舊不咋地”齊老輕咳兩下，視線有些飄忽，不好意思往人臉上看
“那感情好啊，你們這些醫生大夫救人看病，這地就交給我們，這叫術業有專攻。不過現在這天種菜種不出來，不如找些果樹種著，這冬天凍一凍，活了明天就長得好得不得了，等過兩年就能吃果子，這大院子沒棵果樹多可惜啊……”
虞採花吧啦吧啦就湊上去和人套近乎，平日兇巴巴一個老太太，為了孩子還是會放下面子恭維人的
虞聽堯看著心情有些複雜
不是，這媳婦兒重要，媽也重要啊，倒也不必如此
“齊老應該是要種藥材吧？這個天冷，種些桔梗柴胡種子，等開春了自己就能發了”虞聽堯沉穩地說著
“桔梗能化痰止咳抗炎，還能降血壓解熱，平時沒事可以泡著喝”
虞聽堯這一說話了，虞採花就自動閉嘴，她就是想著這人一看就很厲害，湊個熱乎拉拉關係，免得人不給他們看了。但是既然自家兒子說起了，她就讓開了
她們鄉下一般也就這樣，看似女人管家，但是真正做主的基本都是男人，男人談正事，女人湊熱鬧。
不過反過來的，一般女人家說話時候也沒幾個男的會不識趣插進來，那指定得挨損
“不錯，你小子學過？”齊老看向虞聽堯，腦袋也清醒幾分了，哦，這是人兒子，這是有兒子的
“平時看過些書，認些普通藥材，有些藥就可以自己找，多的也能換些錢”虞聽堯說道
“不錯不錯，能自己學著認識藥材，是個能幹的”齊老對於虞聽堯這種踏實的年輕人還是很有好感的，大手一揮，“都進來裡面坐吧，小林，你去倒點茶，要最上面的白茶”
虞聽堯剛想說不用，就聽到齊老又道
“你們幾個跟我到這邊藥房來我看看，這腦子啊，可不是小問題”
虞聽堯把嘴裡的話嚥了下去，牽上虞聽寒跟在人的後面，拘束著人，沒讓她像平時一樣蹦蹦跳跳。好中醫難尋，尤其是這種一看就受過難暫時不想出山的老大夫，虞聽堯對人很是尊敬
“寶寶乖一點，魚魚也安靜一點好不好？”虞聽堯輕聲哄著母女兩個，擔心她們不注意惹到人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