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年若瑤思緒亂飛,穿越前年家的生死對自己而言不過是歷史文獻上一段短短的資料,穿到這裡後她真切感受到了他們是自己的親人。
感情方面,他們是血濃於水的親人,利益方面,將來進宮後,二格格和六阿哥都需要一個有權且強大的外家作為靠山。
年家希望自己能在雍親王府過得好,自己也希望年家能夠蒸蒸日上。
這些年,她寫給年家的每一封信,都隱隱提醒著年家要對四爺心存敬畏。
年若瑤憂心年家將來的處境,而四爺的注意力都在兩個孩子身上。
二格格牽著六阿哥的手在屋子裡學走路,六阿哥已經一歲多了,走路還是有些不穩。
他的小手緊緊抓著二格格,小心翼翼地沿著牆邊走,二格格耐心地邁著小碎步陪著他,還不斷地鼓勵,“福宜好厲害!”“福宜真聰明!”
六阿哥的奶嬤嬤們在旁邊看著兩個小祖宗,隨時準備伸開手臂護住六阿哥。
“阿瑪。”六阿哥走累了,扭頭撲倒在四爺懷裡。
四爺抱著他放在炕上,讓他爬著玩,二格格見狀也脫了鞋,陪著六阿哥玩造辦處送來的積木。
用完午膳,六阿哥倒在炕上就睡著了,奶嬤嬤抱著他回西廂房。如今二格格和六阿哥姐弟倆,一個住在東廂,一個住在西廂。
下午,二格格還要和五阿哥一起去學騎馬,四爺送了她一匹棗紅色的小馬,二格格每天都要騎著跑幾圈。
孩子們都走後,四爺還歪在炕上。
以往這個時候四爺已經陪著二格格去前院了,年若瑤眉頭一挑,“福嘉都走了,爺還在這兒躲懶。”
頭一回有人說自己懶,四爺覺得好笑,從去年到今年,朝堂上事情越來越多,自己難得有半天時間陪她,窈窈竟然不領情。
最後,四爺的情年若瑤在床榻上感受到了。
已經兩個月不曾親密接觸過的兩人,四目相對一發不可收拾。折騰了半天,四爺還帶著年若瑤換了個地方。
用膳的桌子被四爺研究出來新的用法,年若瑤躺在上面,陽光透過紗窗均勻地鋪灑在她身上,雪白的胴體,柔和隱約的輪廓,美得讓人心驚。
蜻蜓點水般的溫熱密密麻麻落在年若瑤身上,她伸手假意推開四爺,四爺額頭上的青筋暴起,啞著嗓子在她耳邊問,“不想要了?”
兩人明明在興頭上,四爺這話是明知故問,快樂戛然而止的年若瑤惱了,直接在四爺手臂上咬了一口。
看著胳膊上的牙印,四爺好奇,從窈窈嘴裡說出來的情話是什麼感覺。
“窈窈,說愛我。”四爺呢喃低語,手上小動作不斷。
對於兩人開闢的新地圖,年若瑤感覺很不錯,這種時候再荒唐的話她都敢說。
年若瑤粲然一笑,微微上挑的眼尾有些溼漉,雙手環著四爺的脖頸,溫聲道:“愛你,胤禛,我愛你。”
如水的眸子澄淨清明,裡面能倒映出自己的模樣,聽到滿意的答案,四爺的心也跟著柔和起來,“窈窈,我愛你……”
身體的每一處都在沸騰咆哮,四爺幾乎是帶著蠻勁兒陪著年若瑤一起攀上了巔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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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院,鈕祜祿氏面容憔悴,她已經許多個日日夜夜沒睡個安穩覺了,經常半夜醒來睜眼到天亮。
從去年到現在,自己時不時夢見索綽羅氏,但是現在她覺得這一切不是夢,索綽羅氏好像真的在自己院子裡。
已經死了好幾年的人,莫名其妙出現在自己窗臺外面,一開始鈕祜祿氏以為有人搞鬼,查了幾個月一點線索也沒有。
接著,她又擔心是自己院子招來了不乾淨的東西,花了大價錢以給四阿哥祈福的名義請了尊佛鎮著。
可是這些方法都沒用,每到打雷陰雨天,自己就能看到索綽羅氏站在外面,有時候離得近一點,有時候離得遠。
鈕祜祿氏縮在床上,不敢發出任何聲音,更不敢把自己看到的說出去。
鈕祜祿氏心裡又悔又怕,索綽羅氏是自己的替死鬼,她現在找來了,是要自己以命抵命嗎?
她沒有法子了,只能讓家裡想辦法給索綽羅氏孃家送錢,去廟裡多多地給索綽羅氏燒紙錢,風風光光地給她辦了場法事,對外的藉口是她和索綽羅氏姐妹情深。
這些事辦下來,索綽羅氏果然不再找她了,為了求個心安,鈕祜祿氏又讓孃家在廟裡給索綽羅氏供奉了一盞長明燈。
這下,鈕祜祿氏的兄長和嫂子卻不樂意了,姑奶奶想和誰姐妹情深他們不攔著,可也不能總是拿自家的銀子做人情啊。
那長明燈一年少說也要一千兩,這銀子使在哪裡不好,非要送給一個與他們非親非故的已逝之人。
家裡的訊息傳來,鈕祜祿氏連著幾夜都做噩夢。
四阿哥再次回到南院,發現額孃的氣色越來越差,神情憔悴。
“額娘……”四阿哥不知道自己在前院的這段時間,額娘遭遇了什麼。
見到四阿哥,鈕祜祿氏的眼睛裡終於有了光,她拉著兒子的手囑咐道:“弘曆,你得好好讀書。”
以往額娘也和自己說過這句話,只有這次讓四阿哥最為刻骨銘心。
六阿哥一歲抓周的時候,抓到了四爺放在書房常用的那支筆,雖然沒有當著大家的面說什麼,但是眾人都感受到了四爺對六阿哥的重視。
四阿哥心思敏感,自然也察覺到了阿瑪極看重六弟。
鈕祜祿氏此時的脆弱就像一把利劍,直直插入四阿哥的心臟。
額娘越來越憔悴了,是因為六弟嗎?
四阿哥看向素荷,素荷避開了他的目光。
格格的意思是她現在的身體狀況要瞞著四阿哥,自己自作主張說出來,事後格格一定會責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