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沢讓雖然早就知道啞叔是個幻術師,可在這件事之前,他其實也沒見識過啞叔的本事。
他之所以會知道,還是因為他那個說話經常跑題的父親——國常路靖彥,某天話題偏著偏著就說到了幻術師,自然而然就將話題引向了幻術十分優秀的啞叔。
國常路靖彥說,優秀的幻術師可以輕鬆做到欺騙或者直接剝奪他人五感,甚至還能重構失去的身體器官,讓人看起來與常人無異。
他還說,優秀的幻術師本來就鳳毛麟角,而且不知怎的,基本上都紮根在歐洲那片地區。
萩沢讓一聽他的語氣就知道,他應該是親眼見識過這種優秀幻術師的本事的,否則不會有這麼具體的描述,以及在他看來極高的評價。
可國常路靖彥從來都沒有離開過日本,真要如他所說,這些優秀幻術師都扎堆在歐洲,那他又是怎麼見到的呢?
這個問題也很快得到了解答。
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啞巴家僕萩沢,就是這樣的一個幻術師。
早年啞叔也在歐洲,或者說是在義大利生活,當時他還不叫“萩沢”這個名字。
他憑藉優秀的幻術天賦,加入了某個黑手黨家族。不過後來因為年輕氣盛犯了一些事,惹到了某名高層,接著又被主家猜忌,為免遭人暗算滅口,他假死逃離了歐洲。
幾經週轉,他來到了日本,改頭換面成一個毀了容的啞巴,被當時還年幼的國常路靖彥撿了回去。
國常路家覺得這人身份不明底細不清,根本不打算留下他,原本是打算拿點錢將他打發走的。
可國常路靖彥這傢伙能答應才怪了,聲稱:「被我撿回來的就是我的狗,用不著你們操心。」
國常路靖彥天賦卓絕,又是被當做繼承人培養的,年紀也不大,有點小孩子脾氣也正常,所以也沒人願意為了一個毀了容的啞巴惹他不愉快,最後這事也就不了了之。
其實一開始只是在跟家裡人作對罷了,不過將人留下後,國常路靖彥就瞧出他能力還不錯,於是便給他取了一個名字——萩沢,然後就這麼一直帶在身邊了。
啞叔可以說是陪著國常路靖彥長大,後來又是看著萩沢讓長大的,所以這個人對國常路靖彥和萩沢讓父子倆的言行舉止,甚至是思考方式都可以說是相當熟悉了,就算平日裡一些很少有人注意到的小習慣小動作都信手拈來,糊弄糊弄三浦昌浩等人自然是毫無壓力。
三浦昌浩:……
有了啞叔打掩護,港黑眾人都以為萩沢讓到南美出差去了。可誰能想到,這個人竟然就待在橫濱鄉下?而且不到一週的時間,這人跑了趟東京,見了前任黃金之王,又去御柱塔拉回了德累斯頓石板,最後居然還成為了新一任的黃金之王!
在幻術的遮掩下,啞叔送萩沢讓回了家。
中原中也這會兒還在上班沒回來,三浦昌浩將“暈機的萩沢讓”送回來後便離開了,所以家裡根本就沒有人……不對,還有啞叔為了以防萬一用幻術構築的假人。
不過萩沢讓一到家,啞叔就將幻術給撤除了,包括他自己身上的偽裝——當然,他還是習慣性地給自己套上了“啞叔”的外殼。
既然變回了啞叔,那自然也不能說話了,哪怕這個地方只有他和萩沢讓兩個人,他都沒有做出毀自己人設的事情來。
萩沢讓換上睡衣,躺在床上,任由啞叔給他掖被子。
“情報組已經收攏回來了,這個東西以前就是由啞叔負責的,接下來就還是拜託你啦。”萩沢讓本來是不困的,可不知道為什麼,一上床,他就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還有地下室的東西……也得稍微佈置一下,藏藏好。”
啞叔點點頭,給他比了個“OK”的手勢。
萩沢讓交代完,啞叔便消匿身形離開了。
沒多會兒,他的上下眼皮就開始打架,萩沢讓也沒硬撐著,就這樣順勢睡了過去。
等到晚上中原中也下班回家,萩沢讓已經洗完澡坐在吧檯前喝自調的雞尾酒了。
中原中也有些意外,他還以為這傢伙在睡覺呢。難道是暈機後遺症減輕了?
時隔大半年,兩人終於再次見面了。
萩沢讓歡欣雀躍地撲過去:“好久不見,中也哥,我好想你啊。”
中原中也順手接住他,覺得這傢伙好像又瘦了點高了點,揪了下他的臉,“沒好好吃飯?”
萩沢讓說沒有,“我最近飯量還比原來大了呢,應該是在長高。”
中原中也一想也是,如今萩沢讓開始慢慢抽條,眼看著快要和他一樣高了。
不過話說回來……
“對了。”中原中也忽地想起什麼,得意洋洋地看著萩沢讓說:“我贏了。”
“啊?”萩沢讓面露茫然,一時沒想到中原中也指的是什麼。
中原中也瞧他滿頭霧水的樣子,心情說不出來的暢快。
這人惡趣味一上來,也不打算給懵比的萩沢讓解釋,轉身就準備離開。
“什麼什麼?中也哥贏什麼了?贏了誰?贏了我嗎?”萩沢讓抓住他的衣角,“中也哥竟然和我賣關子!”
中原中也睨他一眼,“經常賣關子的傢伙到底是誰啊?快鬆手,我要去洗澡了。”
萩沢讓絲毫不覺心虛,不依不饒地纏他,“你先告訴我嘛。”
“自己猜。”中原中也就是不告訴他,將他拎到一邊,自己則拿了換洗衣服洗澡去了。
多吊吊胃口,總該讓這傢伙也體會一番好奇得抓心撓肺的感覺。
等中原中也洗完澡坐在吧檯前,萩沢讓就將倒好的酒推到了他手邊。
中原中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想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