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獻帝眼中光芒一閃，隨後暗淡下來，頹然的坐在龍椅之上。
“司空大人，並非是我所不願，而是......這樣的事情已經出現過了太多，太多，如今，許昌城內，可還有一分一毫的勢力忠於......朕？”
“每當朕想起一眾老臣，朕......我心中都萬分痛惜！伏國舅，董國舅......以及一眾老臣......司空大人，如今，丞相治理許昌也足夠優良，不如我們，就此罷手......”
“殿下！”司空猛地抓住漢獻帝的手，雙目灼灼亮，“殿下，您身為漢室後裔，一國天子，怎能，忘卻家國，忘卻國恥呢！”
“我......”
“我大漢江山凌亂，諸侯狼子野心，視殿下如同魚肉，凡是諸侯都想要瓜分一口，只是，每當殿下被侵吞一絲，大漢江山的煙火就熄滅了一絲，如今，大漢江山混混欲墜，但是，殿下！你是我們最後的一道光，若是殿下也心中無望，我等又怎會，看到希望啊！殿下！”
漢獻帝眼中有些失焦，是啊，他們對自己的期望，無論何時，他們都會堅定的信任自己，只因自己是天子......
良久，漢獻帝的雙眼微微回神，語氣有些顫抖地問道“司空大人，我......我該如何是好？”
司空退後兩步，一禮直至地上，言語懇切地說道“如今之計，唯有看清世間忠良，拱衛其一統天下，重複我大漢江山！”
漢獻帝斜斜地看向天花板，果然還是隻能這樣嗎......
又是良久，漢獻帝閉上了眼睛，言辭中有一絲疲憊，問道“司空大人認為，何人可擔當要職？”
司空上前兩步，切聲道“殿下可知當今世間局勢？”
漢獻帝猶如籠中鳥，已經許久沒有關注天下局勢，如今被這麼一問，一時言語諾諾無法答出。
“殿下，如今，曹操遇刺，袁紹斷糧，袁曹兩敗俱傷，張魯乏力，退回關中；馬騰韓遂兩人身居遙遠西涼，不足為慮；袁術偏安一隅，據說命不久矣；劉表固守荊州，不思進取；劉璋蹲伏益州，只知鑽進山林；張斷虎踞青徐，虎望周遭三地；還有一個孫權，盡地江東一個彈丸小地。”
一口氣說完全部，司空再次一禮，說道“殿下，這便是如今局勢。”
“你說，丞相與袁公兩敗俱傷？”漢獻帝只知許昌城內曹操遇刺，卻是不知道曹操與袁紹兩敗俱傷，一時心中又是驚恐又是有一股憋怒，他可是堂堂天子！
“沒錯，殿下，老臣有一計，往殿下先聽，聽後再做決斷。”
隨後，老邁的司空大人上前耳語了幾句，漢獻帝聽完之後卻是緊緊地抓住了老邁司空的手臂，“怎能如此呢？如此一敗，豈不是要加重丞相的權柄了嗎？”
“無礙，無礙！”司空的臉上露出一圈笑容，“若是能夠如此，就算是玉碎，老臣也要將殿下送出許昌，尋找到真正的明珠！”
漢獻帝不禁仰頭，還是有兩行熱淚滴落了下來，雖然此前已經經歷了很多，但是從沒有像這一次一樣，令他感到無比的悲哀沉重。
“如若不然，這便是我大漢，最後的氣數了！”漢獻帝緊緊地握住拳頭，上前緊緊地摟住了年邁的司空，“朕，一定會記住你們的！”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這，就是我大漢臣民的氣度！”司空笑了笑，掙脫了漢獻帝的懷抱，朝著漢獻帝屈身一禮，從偏門悄悄地走了出去，沒有被任何人覺。
偌大的殿堂之上，只剩下了漢獻帝一人，漢獻帝腦中翻湧，忽然想起了他印象極為深刻的兩個人。
“王司徒......蔡太師......”漢獻帝忽然一笑，隨即笑聲愈大了，只是逐漸地，這笑聲慢慢的變了，變得決絕而淒涼。
而許昌城中，一個身形矮小的乞丐，正在文昭樓外討食。
“哪來的乞丐，滾出去！”
無情的一腳並沒有招來安慰，而是引起了四周的嘲笑。
“乞丐就乖乖地去乞討！這裡不是你能來的地方！”看書溂
乞丐抬頭一看，四周四處佈滿了無情的聲音，他的雙眼銳利之色一閃，隨後是一陣陣的失望。
乞丐步伐蹣跚地離開了這裡，身形富貴的達官貴人依舊從文昭樓進進出出，而除了文昭樓這一條繁華的大街，更多的，反而是低矮的茅房，以及不知道多少在茅房中瑟瑟抖的普通平民。
小乞丐在一個角落中放下了撿來的破舊的碗，一步一步地向城外走出，而那個士兵，就是此前對他好聲好氣計程車兵，此時看著他卻是凶神惡煞。
“喂！要飯的，快點走！看我幹什麼！別擋路！”
小乞丐將亂向上撩了撩，士兵微微一怔，這個小乞丐的面目怎麼如此熟悉，不過他隨後就將腦中的那個可能拋在了腦後。那位看上去就出手闊綽的貴公子怎麼可能是一個小乞丐？
他心中忽然一陣激怒，唯恐自己再次見到那位貴公子的時候會展現出不一樣的想法，正想懲戒兩下那個小乞丐的時候，卻見他已經走遠了。
“嘁！算你好運！”
小乞丐將亂拉在腦後，在水邊洗了洗臉，臉蛋頓時清楚了不少，仔細看去，身材雖然瘦小，但是一雙眼睛閃閃亮，可不就是小夫嗎？
“現在，是時候前往汝南了。”
小夫的身影消失在山林之中，彷彿是回到了家裡一樣。
......
徐州
張斷負手而立看著遠方，看著逐漸煥出生機的萬物，面色平平淡淡。
“爸爸！”
一聲清脆的童音讓張斷的氣氛頓時告破，他回身看著奔來的奶糰子，雙手一撐將其抱了起來。
“小昭，起得這麼早啊？”
張苓捧住張斷的臉，隨後將自己的臉蛋貼近，細聲細語地說道“因為小昭想爸爸了啊，然後就趕緊來找爸爸了！”
張斷微微一笑，隨即便看到了在門後偷瞄的甄宓。
“過來吧。”
張苓看著張斷的臉色肉眼可見地變得冷淡，給甄宓遞過去了一個‘你自己看著辦的’表情，隨後便將臉埋入張斷的懷中，不再出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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