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太陽西斜,四名僧侶抬出了先前那位老僧的屍體。
他的頭部已經過處理,看起來不再猙獰,顯得寶相莊嚴,體表則不知塗了什麼,泛著淡淡的金色。
那四名僧侶將首席的屍體放在了鐵黑色怪塔的前方,然後散於周圍,誦起佛號。
望著那盤腿而坐的屍體,廣場上的僧侶們低聲念起了佛經:
“極樂世界,清淨莊嚴,無眾苦,無諸難,無惡趣,無魔惱,亦無四時、晝夜、寒暑、雨旱……”
這與舊世界佛經似是而非的誦唸聲裡,龍悅紅本能就準備低下腦袋,表示敬意。
這個過程中,他的目光掃過了那位首席的屍體,掃過了他的臉龐。
他發現那張泛著金色、寶相莊嚴的臉上,有殘留難以言喻的、無法撫平的痛苦之色。
跳樓落地的剎那,生理上的痛苦壓倒了水晶意識?龍悅紅剛閃過這麼一個念頭,就驚恐地告訴自己不能再瞎想了。
這廣場上不知多少個會“他心通”的和尚!
簡單的儀式後,鐵黑色怪塔旁的四名僧侶再次上前,開啟沉重的“塔門”,將首席的屍體抬了進去。
直到此時,蔣白棉才認出這哪裡是佛塔,這明明是焚化塔!
看到周圍僧人禮敬佛陀的態度,她又覺得焚化塔也是塔,和鍊鐵鍊鋼之塔沒什麼本質的不同,一樣可以享受“浮屠”待遇。
啪!
焚化塔大門緊閉,首席徹底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
等到歸寂儀式結束,蔣白棉再次找到禪那伽,若有所思地問道:
“首席也擅長‘預言’嗎?”
禪那伽一手豎於身前,一手轉動起念珠。
他沉默了幾秒道:
“對。”
第一百七十五章 佛之應身
悉卡羅寺廟,關押“舊調小組”的六層某房間內。
“難道首席預言到了什麼,特意在進入新的世界前,給我們留下了這麼一張紙?”龍悅紅本想環顧一圈,確認好情況,再討論這個問題,可考慮了一下,又覺得這沒有任何意義,身處“水晶意識教”大本營,會被聽到的,怎麼防備都會被聽到。
蔣白棉想了下,略帶自嘲地笑道:
“我們何德何能?”
論實力,“舊調小組”在最初城這灘渾水裡,只能勉強算中等,論親疏,不提寺內僧人,以“水晶意識教”和“最初城”官方某派的關係,怎麼都輪不到“舊調小組”。
總不能說是因為他們背靠“盤古生物”這個“大反派”勢力吧?
“盤古生物”在最初城的情報人員、執行其他任務的小組,多的是!
商見曜思考了片刻,正色說道:
“可能是他預見到我們拯救了全人類,願意在進入新世界前提供一點幫助。”
“……”龍悅紅沒有嘲笑商見曜自我感覺良好,畢竟這些擅長“預言”的和尚都神神叨叨的,基於什麼理由做出這樣的行為都不足為奇。
禪那伽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我們真這麼重要?”蔣白棉以開玩笑的口吻回了商見曜一句。
白晨則提出了另一個問題:
“如果真是首席特意留下了那張紙,為什麼不把相關的情報寫得清楚一點?只是五大聖地的位置,頂多讓我們多些猜測,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商見曜走到了房間角落的陰影裡,讓一張臉明暗交錯。
他陰惻惻地說道:
“可能寫清楚了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龍悅紅雖然知道這傢伙是故意這麼說的,但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的腦海裡又浮現出“水晶意識教”首席從寺廟頂層跳下,於地面摔得腦漿外流的血腥畫面。
“也可能首席也不清楚五大聖地究竟藏著什麼秘密,只是預言到了這很重要,於是特意留給了最近的外來者。”蔣白棉瞥了商見曜一眼,給出了另一個可能。
組長這個說法還挺符合這些“神棍”風格的……龍悅紅用舊世界娛樂資料內學來的詞語形容起擅長“預言”的和尚們。
這時,蔣白棉目光一掃,看見“加里波第”已恢復了平靜,躺在那裡,茫然聽著自己等人交流。
她心中一動,示意龍悅紅把“加里波第”扶起來,靠坐於床頭,並取出塞住他嘴巴的布團。
“你對‘水晶意識教’有什麼瞭解?”蔣白棉詢問起這位“盤古生物”在最初城的情報人員。
“加里波第”左右看了一眼:
“原來是在悉卡羅寺廟內啊……難怪這麼多和尚。”
他定了定神,回憶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