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某種方法降低了對稱性強迫症的程度,或者控制了他的毀壞衝動?”
“有可能,但這頂多算臨時性策略,沒法長久維持,你應該很清楚,想依靠外力降低代價的影響,往往適得其反,即使相對比較簡單,確實可以產生效果的,也得經過很長一段時間的適應才能發揮作用。”商見曜一五一十地說道。
我不清楚……蔣白棉努力地讓自己遺忘掉曾經的迷路往事。
她看了眼側面的車窗道:
“你的意思是,擁有對稱性強迫症的那位平時不會出來,活在自己足夠對稱的小世界裡,只有關鍵時刻,或者需要轉移的時候,才會壓制代價,採取行動?”
“我是這麼認為的。”普渡禪師很是平和地回答道。
“既然那位沒潛藏在目標旁邊,那他為什麼到了晚上還戴著墨鏡?難道我之前的推測是錯的,他真的畏光?”蔣白棉順勢思考了下去。
短暫的停頓後,無需商見曜回答,她眼睛一亮道:
“膽小軟弱。
“對,膽小軟弱!
“那個戴墨鏡的男子,代價很可能是膽小軟弱!”
這是體現在歐迪克身上的多餘異常之一。
負責開車的商見曜用一隻手摩挲起了下巴:
“他不摘掉墨鏡,是因為他那個同伴或者相框代表的‘噩夢’曾經就此警告過他,而膽小軟弱的他哪怕離開了他同伴或‘噩夢’的視線,也不敢違背?”
這可是“心靈走廊”層次的膽小軟弱。
蔣白棉忽然興奮:
“對!
“你還記得那句話嗎?
“一隻眼睛大,一隻眼睛小,不是好人,我幫你挖掉吧!
“這可能就是他那位同伴或者相框代表的‘噩夢’做出的警告,在夢境中以某種方式呈現了出來,而不是歐迪克自己新增的!”
這下邏輯就順暢了!
商見曜同樣興奮:
“膽小軟弱感染自戴墨鏡的男子,對稱性強迫症來自這位的同伴或者‘噩夢’,躁狂和精神錯亂其中之一源於目標的同伴,或者‘相框’代表的‘噩夢’,剩下的才是受到衝擊或創傷後出現的精神疾病?”
等等,我為什麼要和這傢伙一樣興奮……蔣白棉努力控制住情緒,進一步說道:
“膽小者往往謹慎,總是會考慮各種有的沒的的危險。
“所以,戴墨鏡的男子到現在都還沒追蹤到我們,不是他沒有辦法,而是他顧忌太多,需要排除的意外因素太多,面對小沖和杜衡老師曾經出沒過的街區沒有足夠的勇氣大膽嘗試,選擇了更迂迴更浪費時間的辦法?”
這符合當前情況,屬於大膽假設小心求證的其中一步。
商見曜摸了摸衣兜裡新買的、入了最初城通訊網路的手機,饒有興致地說道:
“那麼,膽小軟弱是哪個領域的代價?”
蔣白棉皺起了眉頭:
“這不像對稱性強迫症那樣明顯啊……”
……
青橄欖區,龍悅紅、白晨潛藏的那個房間內。
“作為目標同一層樓的鄰居,我們會不會被悄然翻看記憶?”龍悅紅略顯驚恐地說道。
白晨將目光從貓眼處收了回來,轉過身體,斟酌著說道:
“機率不是太高。
“按照預案,為了規避被目標悄然翻看記憶的危險,我們選擇暗中監控的區域時,都是儘量遠離老格那個房間,透過裝在那附近隱蔽處的攝像頭觀察。
“我們這裡在走廊另外一頭,而且不正對樓梯口,有一定的錯位,屬於不太可能看到陌生人來往的地方,被翻看記憶的機率很低。
“除非目標是非常謹慎,寧殺錯不放過的那種,否則他應該不會在我們身上浪費時間。”
如果不是前往其他樓層或者離開這棟公寓,非常容易被別的人看見,留下相應的線索,白晨當時肯定會選擇潛藏到更遠的地方。
龍悅紅差點被說服了,但考慮到白晨也在這裡,再怎麼提防意外都不為過,又改變了主意:
“我覺得還是要考慮到對方非常謹慎的可能。
“你想想真‘神父’和他那堆假‘神父’,其實都有一點類似的傾向。
“他們這種玩弄記憶的覺醒者,行事風格有點像很正常。”
白晨緩慢點了下頭:
“那啟動預案。
“我們不能再不知不覺被修改記憶了。”
她對之前被真“神父”篡改情緒記憶之事印象極為深刻。
龍悅紅聽得嚇了一跳,忙伸手探入衣兜,拿出來一疊便籤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