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白棉想讓格納瓦強行中斷已是來之不及。
周圍的光線又黯淡了不少,天空昏暗得像是太陽已經落山只殘留一點餘暉。
商見曜等人的耳中,別的聲音完全消失不見,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臟在撲通撲通跳動。
他們身旁的空氣凝固得彷彿粘稠的液體,“水壓”導致他們呼吸都變得困難。
幾乎是同時,格納瓦眼中閃爍的紅光猛地內縮,塌陷成了兩個幽幽的、連線著另外一個世界般的“黑洞”。
我們只是在打電話請求救援,不是在與“莊生”為敵……我們只是在打電話請求救援,不是在與“莊生”為敵……感受到“格納瓦”的注視,蔣白棉不斷在心裡重複起這麼一句話,以緩和自己驟然湧起的恐懼。
她試圖向正常求援那樣,將自身的請求告知電話另外一端的“莊生”,看能否有轉圜的餘地。
蔣白棉即將開口時,一道聲音搶在了她的前面:
“偉大的執歲,幫我們擺脫眼前的困境吧!
“至人無己,新世界就在眼前!”
商見曜喊得一點也不臉紅,一點也不尷尬。
“十倍”於別人的臉皮厚度就是用在類似時候的。
喀嚓,“格納瓦”的脖子緩慢轉動,變成“黑洞”的兩隻眼睛望向了商見曜。
齊刷刷的,周圍將手機舉到耳畔的學生、老師們或轉身或側頭,靜靜望向了這邊。
幾百上千道目光的無聲注視下,龍悅紅渾身上下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背脊滿是汗水。
下一秒,整個世界徹底黑暗了下去。
撲通,撲通,龍悅紅、白晨、商見曜和蔣白棉的心跳不可遏制地加速,猛烈地彷彿要從他們喉嚨裡蹦出來。
這一刻,他們都有種自己快要死於心臟病的感覺。
突然之間,柔和的光芒亮起,黑暗如潮水般退去,天空迅速恢復了上午該有的清亮。
蔣白棉等人的眼前,那一名名下課的學生和老師憑空蒸發了,臺城第一高階中學變回了原本荒草叢生,廢棄已久的模樣。
呼,呼……龍悅紅大口呼吸著空氣,感覺心跳慢慢正常了起來。
蔣白棉環顧了一週,發現學校周圍有一圈又一圈車輛行駛留下的輪胎印記。
這讓她確定白晨之前開車撤離臺城的行動實際上只是繞著一中轉了好幾圈。
“正常了?”白晨額頭是一層密密麻麻的冷汗。
她話音剛落,商見曜一個猛撲,抱住格納瓦,哭喊了起來:
“老格,你不要死啊!”
格納瓦眼中一點紅光亮起,閃爍了幾下道:
“怎麼了?”
“沒事。”商見曜一下站直,笑著說道,“從現在開始,我就是逍遙子。”
開玩笑的,還是又分裂了一個人格?蔣白棉皺了下眉頭。
她長長地吐了口氣道:
“看起來我們擺脫困境了,那個‘求助電話’真的有用。”
直接求到了正主頭上。
格納瓦眼中紅光閃爍了一下道:
“那串亂碼消失了,我備份的資料庫裡也沒有了。”
商見曜忽然哈哈大笑:
“沒事,大白那裡還有手抄本。”
蔣白棉瞥了他一眼:
“奧雷撥打這個號碼,與‘莊生’通話後,號碼並沒有消失在手機內,儲存到了當前。
“這說明老格儲存的號碼被刪除是‘莊生’有意抹去的,大概意思應該就是‘沒有下次了’‘請勿打擾’。
“你再打過去,我怕周圍所有人都會變成‘無心者’。”
“新世界”強者能夠辦到的事情,執歲肯定也可以。
“我可以虔誠地供奉祂。”商見曜頗感遺憾。
這時,緩過來的龍悅紅感嘆道:
“沒想到當初奧雷一躍成為探索到‘心靈走廊’深處的覺醒者,以‘最初城’的皇帝自居,是得到了‘莊生’的庇佑。”
代表全年,最為特殊的執歲“莊生”。
“是啊是啊。”商見曜附和道。
蔣白棉沉默了一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