曖昧不清,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不算完整,只是擦過。偏偏是這樣才更叫人想入非非。
傅清聿睨著她。一句話便能知道昨晚他又被她給哄了。她這哪裡有打算認賬的意思。
他輕嗤一聲。
賀明漓不滿了,怎麼做錯事還這麼囂張呢。
傅清聿眸光淡淡,哪見心虛:“賀小姐,你猜猜這是誰的。”
賀明漓:“?”
哦。
她竟然將痕跡落在他的襯衫上了……
她的面頰不可抑制地紅了紅,重新拉起被子將自己蓋住。
他對這一切都已經習以為常般的,毫不意外,只是將手上的水杯遞給她,“頭疼不疼?”
“一點點。”
突然想起什麼般的,賀明漓“啊”了聲,一邊匆匆拿起手機一邊問說:“昨晚我本來想睡一下就起來的,但是沒能起來是不是?我們提前走了嗎?池牧舟沒生氣吧?”
——畢竟人家是壽星,自己又是去的人家的生日聚會,這麼“不給面子”,稍微擔心一下人家的情緒也正常。
傅清聿眯了下眼,將水杯放在床頭,“你好像挺在意他生不生氣?”
賀明漓求生欲極強,幾乎是立即便反應過來,沒有順著回答,反倒是揚起笑朝他道:“那我當然是更在意你啦。”
甜言蜜語簡直信手拈來,輕而易舉便能掏出一粒紅棗。
她飛快地檢視了一遍資訊,確認沒有收到一通指責與批評後才鬆口氣。
傅清聿輕提了提唇,不知思忖過什麼,眼神淡淡落在一處,只道:“那就希望今年我收到的禮物能比那個木雕好?”
賀明漓刷著手機的指尖微頓,隱隱從這話中察覺到了不對,她有些迷茫地看向他,“你有哪年收到的禮物不夠好嗎?”
——如果沒有的話,大抵不會這麼說?
可是她想不出來,在腦海裡過了一遍也沒有答案。
傅清聿沉吟了下,他似乎也在糾結答案。
儘量委婉著,與她提及,“比如那套保暖裝置,你用的心思或許不及小木塔多?”
賀明漓偏了下頭,又是一愣。她以為他會說是往年的任何一樣禮物,可能那時候她確實用的心思差了點,才叫這人吃起了醋?她也正在回憶呢,想在他說出來以後及時想起。卻不想,他提到了一樣她最沒想過的。
他眼看著她輕眨了下眼,癟起了嘴,神情看上去極委屈。皺了下眉,剛準備說什麼轉移走這個話題,不想提的話就不要提了。卻不想,聽見她說:“可是,那是我自己做的呀。”
傅清聿心口好似被震了下。
他撩起眼,眸中有震動,極不可思議,聲音亦是很輕:“你說什麼?”
在對視之中,她得到了一切答案。賀明漓咬緊唇,狠狠將被子蒙過了頭,只留下一句:“傅清聿,我不要理你了。”
原來她上次沒有感覺錯,他就是不喜歡那個禮物。
甚至還說 ,這份禮物不及小木塔用心。
賀明漓攥緊了拳。那能一樣嗎?她從來沒那麼精心準備過一份禮物,手都不知道疼了多久,咬著牙做完以後這輩子都不想再碰。
她還以為他一定會很喜歡……
他的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下,半晌失去言語。
他沒想到那些看起來那麼樸素平平無奇的東西——看起來興許是挺高階,簡約得高階,但也更像是某個運動品牌裡隨手批發來的,竟然會是她親手做的。
怎麼說呢。
他好像高估了她的手工。學生時代至今,他沒少見過女孩子精心準備好的禮物,但是這一樣最是出奇。混雜在裡面,他只會以為是哪個舍友或者男同學放錯了。
他的臉色變了又變,薄唇逐漸緊抿。
一直到過了好半晌,傅清聿不知道自己現在道歉還來不來得及。
看著那個將自己困裹得嚴實,大有與他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勢的人,傅大公子竟也罕見的不知該說什麼是好。
他一直都誤會她了。
從去年冬至今。
他以為她更加偏待池牧舟,他以為,她應該更加屬意池牧舟。也在想,會不會哪天他們就傳來了婚訊。
直到現在,發現錯了,一切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