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禮張了張嘴,只發出“咕嘰”一聲。
懊惱得直敲自己的腦袋。
哦,他現在並沒有腦袋。
“乖……再陪我睡會兒。”
戎玉也沒有想得到一個答案,他的聲音沙啞又慵懶,親暱得難以想象。
季禮一下僵住了。
太近了。
戎玉面孔也比白日裡更溫順,栗色的碎髮也小動物似的鬆軟。他的五官有些少年銳氣,嘴唇豐潤,沒有那種眯起眼睛的壞笑,就越發顯得柔和乖巧。
帶著水光的,柔軟的嘴唇,也在他的面前一張一合。
季禮受到蠱惑一樣。
伸出觸手,偷偷去碰他的嘴唇。
……好軟。
他過了電似的收回觸手,一下子熱得發昏,轉身爬到床頭櫃,喝光了杯裡的水,卻還是那樣滾燙。
小小的膠質身體,似乎也熱了起來,無聲無息地融化成一灘,偷偷流到了戎玉的手心兒。
戎玉身上,有青草的味道。
就像是他制服外套上的味道一樣。
季禮醒來的時候,耳朵熱得通紅,連手心兒都發了燒似的。
……都怪他亂做夢。
不對,都怪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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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玉第二天上課,頭髮亂的像是一團雞窩。
被楊西洲肆無忌憚地嘲笑:“你昨天鑽了耗子洞了麼?”
戎玉抓著頭髮:“黏皮糖發脾氣了。”
“為什麼?”
“小東西喝了我的水,還不承認。”戎玉哭笑不得,“好像我冤枉他了一樣。”
這小東西現在脾氣大得很,一言不合就到他頭上跳踢踏舞。
話音剛落,戎玉的挎包裡又跑出來一隻小觸手,輕輕地抽了他手臂一下。
被戎玉一手按了回去:“不許冒頭了,不然今天沒有甜水兒,聽見了沒。”
黏皮糖氣哼哼地“咕嘰”了一聲。
楊西洲見終於有東西能制住這個煞神,心裡難免痛快了一下,忍不住想跟這個小祖宗打好關係,也伸手過去:“……他不給你買甜水兒,哥哥我給你買……”
話音剛落,就被惡狠狠地抽了一下。
“啪嗒”好大一聲,都抽出紅印兒來了。
黏皮糖的意思很明顯:別套近乎,快滾。
小東西記仇得很,就是這傢伙,攛掇著戎玉要把它賣了,能給他好臉色才見了鬼了。
楊西洲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