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烈趕緊把螢幕上亂七八糟的東西關掉,咳嗽了一聲:“……要不,你給他點兒暗示?”
“引導他一下……就是、讓他感覺你這次不會拒絕?”
季禮的神色終於稍稍緩和,腳下的影子也稍微安分了下來。
安以烈摸了摸後腦,現在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他總覺得,現在這個劇本,拿的也不太對。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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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禮回去揣摩了許久,認為安以烈的說法的確還是有些可行性的,便在晚上約了戎玉自習——約在他的宿舍,戎玉自然是答應的乾脆利落。
傍晚十點,戎玉抱著黏皮糖、拖著拖鞋,準時出現在了季禮的宿舍門前。
門在他的面前開啟,戎玉懶洋洋地晃了進去:“我來找你自習了。”
季禮“嗯”了一聲。
一抬頭。
愣在原地。
戎玉穿了一件兒連體的、惡龍樣式的睡衣,背後還有龍尾巴的設計,那隻尾巴似乎是有感應系統的,戎玉走進來的時候,背後那隻龍尾巴還在他的背後亂晃,活像一隻毛茸茸的小惡龍。
戎玉看見他的眼神,抓住了自己亂晃的尾巴,笑眯眯地說:“學姐送的,說是彩槍慶典幫忙辛苦了。”
他向來有什麼穿什麼,但黏皮糖似乎特別喜歡他這套睡衣,抱著他的尾巴就不撒手,這幾天他一回宿舍,黏皮糖就主動跑去把這一件兒拖到他的面前,可憐巴巴地等他穿上。
等到他穿在身上,黏皮糖就會抱緊他會動的尾巴盪鞦韆,或是滑梯一樣、從他的肩膀滑到尾巴尖,又從他的尾巴尖一點點爬回他的肩膀。
戎玉穿得久了,也不覺得怪異,就這樣搖擺著尾巴穿過宿舍樓,過來找季禮了。
“……看著奇怪嗎?”戎玉玩了一下自己會動的尾巴。
“還好。”季禮微微垂了眼瞼,強迫自己不要一直盯著戎玉不放。
戎玉坐下的時候,要先把自己的尾巴,從椅子之間的空隙放出去,然後安安穩穩地坐在那兒。
尾巴還在不斷轉著彎兒的扭動,黏皮糖就抱著那隻尾巴蹭來蹭去,季禮也忍不住飄了眼神兒。
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尾巴呢?
季禮把什麼暗示都給忘光了,只覺得戎玉未免太適合這幅樣子了,那條調皮的尾巴,一搖一擺,就像是在他的心尖跳舞。
戎玉學習的時候又那麼乖,扣著睡衣的惡龍帽子,筆身一下一下地敲著下巴,好像在思考題目一樣。
而黏皮糖,就抓在他的尾巴尖盪鞦韆。
季禮無聲無息地偷偷伸出手……
尾巴卻溜走了。
季禮微微看了戎玉一眼,見他沒有發現,又稍微挪了挪,小心翼翼地伸出手……
抓住了一隻黏皮糖。
還是沒有尾巴。
黏皮糖被抓得猝不及防,茫茫然地瞧了瞧自己的本體,轉瞬間就被扔到一邊去了。
再一次躲到角落裡哭唧唧。
自從本體認出他來,它的日子是一天比一天難混,一天比一天遭人嫌棄。
季禮微微皺起眉,第三次伸出手去的時候。
戎玉湊過來:“季禮,你幫我看看這道題……”
季禮微微紅了耳廓,立刻正襟危坐,咳嗽了一聲:“哪道?”
“第三道。”戎玉眨了眨眼睛。
季禮頭一次講題講得亂七八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講到哪裡,最後咳嗽了一聲,眼神兒也跟著飄遠了:“聽懂了麼?”
戎玉沒說話,看了他一會兒。
終於笑了起來。
“季禮,你是不是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