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戎玉為了保住黏皮糖,橫下心來忍痛割肉,“我……再給你買個毛毛球?”
季禮:???
黏皮糖咕嚕咕嚕地喝著小甜水兒。
呵,傻子主人和笨蛋本體。
季禮皺起了眉,看了他好一會兒:“黏皮糖?”
戎玉提起正在喝甜水兒的黏皮糖,獻寶似的給他看:“就是它,我假期撿的小寵物。”
季禮彷彿成了一個乾巴巴的復讀機:“寵物?”
“嗯,”戎玉就詳細描述了一下,發現和飼養黏皮糖的全過程,“本來沒想帶它來學校,就是它愛粘著我,又喜歡撒嬌。”
“應該是史萊姆,但不知道是什麼品種,智力高的出奇,天天在我頭上作威作福。”
他輕哼了一聲,一點兒責怪的意思都沒有,反而有汩汩的笑意,從眼底淌了出來:“昨晚不是不是病了麼,它連藥都能給我翻出來,也不知道是哪個山上成精了的……”
養小寵物的人,都樂於跟人分享一下自家小可愛的高光時刻。戎玉也不例外,平日裡都憋著,一說起就停不下來。
“又乖,又嬌氣,就是有點兒霸道,總愛吃醋。”戎玉對自家的小寵物評價,“上回我偷偷揉了毛毛球,它就要揹著包袱離家出走……”
戎玉越說,季禮的臉就越冷,耳根越紅,聽到最後,竟然連話都說不出來,說不出的滋味兒。
這種感覺,就像是在海邊堆沙子城堡。
堆了一下午的城堡,曬得汗流浹背,終於完工。
然後,漲潮了。
一個浪花過來。
“嘩啦啦啦——”
只留下了一望無垠的沙礫,和一個曬得紅彤彤、心裡空落落的自己。
還有滿肚子的老陳醋。
他的城堡呢?
他的表白呢?
他……
還有,明明照顧他的是他,他的小寵物也是他,怎麼就沒見他對自己露出這種膩人的神色來呢?
小白眼狼。
季禮心底五味陳雜、自己回味了片刻,還是又酸又澀、又委屈,偏偏又說不出道不明,那滋味兒難受得緊。
小觸手的情緒跟他是一致的,黏皮糖雖然隔了一層,顯然也變得不安了起來,兩個小傢伙又打得噼裡啪啦。
戎玉倒是驚訝了一瞬間,眯著眼笑了起來:“黏皮糖跟你的觸手還挺像的。“
“……”
季禮陷入了一個兩難的境地。
他現在如果承認了,黏皮糖是他的精神體。
就相當於承認了,那個喜歡粘著戎玉、喜歡撒嬌,愛吃醋的小傢伙,是自己的一部分,沒準兒連照顧了戎玉一晚上、還把自己傻乎乎送去冰凍的事情都要暴露。
這是絕對不可以的。
但若是不承認,那黏皮糖就要一直呆在戎玉的身邊兒。
精神體收不回來事小,他還要看著戎玉親親抱抱他的精神體,看戎玉這個樣子,絕不是一天兩天而已,沒準兒在他那晚照顧他之前,已經不知道親了多少次了。
他就知道,這個輕浮又隨意、沒見過世面的傢伙!見了精神體就走不動路!
這要是別人的精神體,被他撿到了,他也這樣隨隨便便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