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李淮安這回砍的一刀,罡風勁急,瞬間斬斷了溫酒手中的利劍。
既然溫酒喜好以攻代防,那他就直接斬斷其手中的劍,教他攻無可攻。
李淮安早已瞧了出來,這溫酒的劍確實很快,招式也頗精絕,漸入無招之境,近乎無懈可擊。
但銳利如他,依舊是有弱點的。
這弱點非但明顯,而且極為致命。
他太年輕。
“沒了。”溫酒心下無奈苦笑,心如死灰。
劍客手中的劍被對手斬斷,豈非無異於劍心被對手擊潰?
一敗塗地。
李淮安雙眸泛紅,一腔仇恨,此刻要取溫酒性命,易如反掌。
但他卻並未選擇這麼做。
這個叫“溫酒”年輕人鋒芒畢露,很難被人忽略,李淮安自然早已注意到了他。
他的劍雖迅疾如風,銳利如電,卻始終未曾指向李淮安的家人。
他從始至終,只對李淮安出了劍。
“我輸了,確實不如你。”溫酒坦然面對即將到來的死亡。
他自從拿起劍的那一天起,就已隨時做好了敗北赴死的心理準備。
“倘若百年後你我都還活著,你那時再來找我吧。”李淮安收回了手裡的刀。
“為什麼?”溫酒不解。
“你沒輸,只不過年輕了些,吃虧在比我少練了多年的武功,招式精絕有餘,功力、奠基卻稍顯不足。”李淮安道。
“不必了,再練一百年,我也不會是你的對手。”溫酒苦笑著搖了搖頭,轉身便走。
“以前我總覺得你不配與我師兄並列天下第一,今日看來,你並不輸他半分。”他的聲音和他人一齊漸漸悠遠,不多時已渺然無蹤。
“原來是卓絕那老小子的師弟,難怪劍術造詣如此不凡。”李淮安心道。
“這魔頭魔性太深,連咱們之中武功最高的溫酒小兄弟竟都不是他對手!
看來,咱們須齊心協力,一齊上去誅殺了他,這時也顧不得什麼以多打少了,對待魔道無須跟他們講什麼江湖道義。”一人勸道,當即率人朝李淮安攻了過去。
“是啊,殺了他,是為武林除害,大功德一件!”有人附和。
面對眾多人群起殺來,李淮安絲毫不懼,手中的刀已嗡嗡作響,蠢蠢欲動。
“就憑你們這群烏合之眾,也想殺我?今日,你們誰都跑不了,都得死,下去為我的家人懺悔!”他手中的刀驟然傾吐出罡風,揮舞而出。
漫天鮮血紛紛揚揚飄灑,刀罡如殺戮之花盛放。
李淮安滿腔的仇恨,在這黎明前的午夜,於血霧中傾洩。
他多希望,在黎明破曉之前,他的家人們可以復甦還陽。
可是復仇的殺戮卻並不能換來所愛之人的復生,哪怕屠人一百,也換不回一條性命。
二十餘位武功高強的武者,接連死去,化成一片血霧,到僅剩十餘人時,他們已萌生退意,不敢再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