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望承(1 / 2)

江晚有問過鬍子大叔為什麼要來找自己的朋友,又是怎麼找到羅剎山來的。

鬍子大叔的回答是“我當年苦修上百年,就這一個朋友,莫名其妙人不見了,沒能力也就罷了,如今有能力了,可不得來找他。”

至於為什麼到羅剎山來,鬍子大叔說“我一路從北邊下來的,怎麼走都會走到羅剎山來的。”

感情已經走了大半個南瞻部洲,羅剎山只是其中一站,他也沒什麼頭緒,就是四處瞎找,能找到人自然好,找不到到處玩也不虧。

限於天賦,很多人就算勤奮苦修一生,也無法到達地仙境界。更不用說在修行上面天生比人族更欠缺天賦的動物族類了,可能苦修一生,也不過是地精罷了。

每百年飛昇為上仙的就那麼幾個人,就算是上仙,也會有天人五衰,並不是長生不死的。

所以很多修道者並不執著於晉階飛昇,一腳踏入道門,比尋常人要更長壽年輕,會幾個術法,就已經滿足了。

很多動物精怪修成人形之後,往往對繼續苦修就沒那麼多的執念了。

當然,原書裡的學霸江晚被灌輸了幾百年“你天賦那麼好一定會飛昇上仙給師門掙面子”,還有了正經的道號,和普遍的情況就不太一樣了,年輕人心理落差一大,很容易就陷入執念想不開,可以理解。

情人崖斷了一半,只有孤零零的半仞懸崖懸在海面上,江晚本來是有點害怕高樓的,但是被薛師兄拎著天天到處飛,已經適應了從高處往下看。

“確實有很多小洞。”江晚扒著懸崖往下看,問“大叔,你們找到什麼線索了啊?”

鬍子大叔說“我們聽說一百年前情人崖被幾個年輕人不小心撞毀了,一些信物掉進水裡,裡面可能有蜃製作的城重,落入水中之後自動解體,因為危崖附近沒有人,所以在海面上投影出了被儲存在城重裡的記憶。”

江晚瞪大眼睛“你朋友就是那個眼角有痣的女孩子嗎?”

鬍子大叔“什麼有痣的女孩子?我聽燒烤攤的老闆說是一個眉心有疤的男人,我朋友眉心就有道疤,我們以前一起去偷靈草的時候磕到的,很像一條魚。”

旁邊他的瘦高蜘蛛精朋友插話“我記得老闆也有提到還有個眼角有痣、長得很漂亮的女孩子,還說他們可能是夫妻。”

鬍子大叔並不承認,嘴硬道“什麼夫妻,阿澤怎麼可能娶妻了不通知我,肯定是兩枚城重的畫面重疊在一起,他們看錯了!”

薛懷朔並不喜歡和別人打交道,尤其是現在心情不太好,他敷衍地和鬍子大叔他們打了個招呼,然後對江晚說“我們直接下去看看吧。”

江晚點頭,然後就被薛師兄直接攬著腰從斷崖上跳了下去。

斷崖底下是無數個小小的山洞,因為山崖被巨大的力量毀去,鄰近的小山洞都互相貫通,變成了一個有點規模的中型山洞,放進裡面的物品都滾成一團,髒兮兮的黏在一起,分不清什麼是什麼。

那個中型山洞很偏僻,還是薛師兄挪開了幾塊碎石才順利進去的。

難怪整個情人崖都沒落了,看這個樣子,也不會有人過來存東西的。

山洞裡一點也不暗,有塊體積不大的亮晶晶的東西一直在發光,雖然體積不大,但是照明很厲害

“這是什麼?”她問。

薛懷朔仔細認了認,說“發光的是岩漿,溫度很高,包裹住岩漿的是一整塊玄冰,玄冰外面又是一層透明的……”

他敲了敲那個一直在發光的冰塊岩漿,語氣帶著點疑惑“這是什麼?好像是……蜃的眼淚?”

江晚“這三種東西組合在一起有什麼特殊用處嗎?”

薛懷朔搖頭“沒聽說過,應該是玄冰包裹著熔漿被儲存在某個山洞裡,然後蜃的眼淚和某個高溫的東西放在另一個山洞裡,這座山崖傾毀的時候,蜃的眼淚和那個高溫的東西分開了,被潑在這個冰塊的表面,逐漸凝結成了固體。”

江晚四處張望,有些好奇“那個高溫的東西是什麼?”

薛懷朔回答“應該是火鱗石,一般要儲存蜃的眼淚,都是用火鱗石,溫度不是特別高,剛剛好。”

江晚拽拽薛師兄的衣袖“火鱗石是不是那個啊?”

薛懷朔順著她的手看過去,發現山洞的角落裡有枚琥珀,質地很不均勻,灰撲撲的,滿是雜質。那枚琥珀旁邊,就是一個黑漆漆的炭石——已經燃盡的火鱗石。

江晚問“那枚琥珀和我們上次看見的城重很像欸。”

薛懷朔說“那就是一枚城重。”

江晚蹲下去把它撿起來“好大一顆啊。”

薛懷朔看了看,說“是好幾枚不同的城重融在一起導致的,火鱗石雖然溫度不高,但是可以緩慢地溶解城重。”

江晚對比了一下記憶裡那枚城重,遲疑道“幾枚城重融成一塊,這會不會太小了一點?”

薛懷朔說“應該是在融化過程中已經消耗了一部分城重,火鱗石的溫度雖然不算高,但是畢竟能發熱。”

所以,在這個幽深、偏僻、不起眼的洞穴裡,混雜著其他的被主人寄託了殷切期望的物品,這幾枚城重被有著微末暖意的火鱗石一點點融化,它們所凝聚的,來自過往的記憶也就緩慢地在這個洞穴中展示出來。

不像那幾枚掉進海水裡,將儲存記憶展示給幾百年後陌生人看的城重,這幾枚城重所記載的往事從頭到尾也沒有人來見證,只是在幽暗的洞穴中,演了一幕無人觀賞的劇目。

“那裡還有一個小卷軸,封印已經掉了。”薛懷朔一眼看見火鱗石後面的亂石嶙峋中卡著一個小小的卷軸“可能和這幾枚城重是一起的。”

他撿起來之後,看了看,說“應該有三百年到五百年的歷史,卷軸的主人估計已經去世了,所以封印才會消失。”

薛懷朔毫無心理負擔地展開了那個卷軸,他原本以為會是張心法或者修道心得,沒想到是封信。

很短很潦草的幾行字,看得出來是臨時寫上去,說不定這個卷軸也是在山洞封存的時候臨時扔進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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