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不健康的(1 / 2)

江晚敷衍地踮腳在他唇角吻了一下,她光踮腳是夠不著他的嘴唇的,主要還是靠薛師兄俯身下來,這次她沒聞到薛師兄身上好聞的香味。

按照城重的設定,可能是因為他自己沒有意識到自己身上的味道那麼好聞。

然後她甩了甩自己的袖子,確定剛才用的術法已經把身上的衣服完全烘乾了,然後問“師兄,我們怎麼離開這裡啊?”

他們倆同時認為自己完美地安撫了對方。

透過一個意義不明的吻。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真是奇妙呢。

薛懷朔說“等幻境結束就會離開了。這枚城重不大,不需要多久的。”

江晚問“那剛才的黑衣人呢?他在哪?”

薛懷朔回答“我已經在附近找了一圈了,沒有發現,他應該沒有進入這枚城重。”

他們說了沒幾句,忽然見有人開啟門,蹬蹬蹬地跑過迴廊,像是沒看見他們一樣,徑直從他們之間穿過去了。

江晚“……她看不見我們?我們在這段記憶中是幻影的吧?”

薛懷朔點頭,說“他們也是幻影。”

這些破碎、割裂的過往記憶,永遠被困在過往,猶如夏日傍晚時在將暗未暗天色中發出微弱亮光的螢火蟲,永遠會留在夏日的夜晚裡。

剛才跑過去的是一個衣著簡單的婦人,小腹有隆起的弧度,應該是處在孕早期。

江晚“我們好像見過她,在上一枚城重裡,就是敖烈的母親送的那一枚,那個在雪地裡奔跑的公主,記得嗎?”

薛懷朔意義不明地應了一聲。

江晚扯他的衣襬“那是你的母親,師兄,她肚子裡的寶寶就是你欸。”

她眼裡的眸光十分溫柔,明明並不喜歡小孩子,甚至很認真慎重地說自己永遠不會生小孩的,但是卻用那麼驚喜又柔軟的目光看過去。

薛懷朔“……”

他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猶豫了一會兒,最後輕輕地牽了牽她的手。

江晚跟著已經有孕在身的公主往外走了幾步,看見氣得眼淚汪汪的公主正在拼盡全力把視野範圍內的東西全部砸的粉碎。

還懷著孕的公主不敢走到滿地是水的水池邊上去,怕摔跤,就站在走廊盡頭,噼裡啪啦把她身邊所有的花盆壁畫都砸掉了,看得出來很生氣,砸到最後沒東西砸了,她從身上摸出來一枚晶瑩剔透的琥珀扔到了地上,混在一地的玻璃渣子中。

薛懷朔看向自己母親的眼神,和看向其他陌生人的眼神並沒有顯著的區別,他非常冷靜、用十分平常的語氣說“她現在砸的就是記載這枚記憶的城重。”

他很理智地分析道“可能一開始拿出城重來,是想記載愉快的記憶,但是後來卻吵架了。這枚城重前面愉快的記憶被火鱗石融化了,只剩下後面這些……不想記住的記憶。”

懷著孕的公主把所有能砸的東西都砸掉之後,開始哭了起來。

江晚看不下去了,想安慰她,但是她伸出手想觸碰她,手指卻直接穿過了那位哭泣的公主。

薛懷朔“你碰不到她的。”

她捂著臉哭泣,江晚頗覺無力,嘆了口氣。

門吱呀一聲開了,江晚看見有個男人走了進來。

名叫“望承”的浮山龍,現在化成一個年輕男人的模樣,臉色也不算太好,一副被氣得不輕的樣子,看向公主的神色很有些複雜。

說句實話,他和薛師兄長得不算特別像,細究起來,眉眼的輪廓很相似,但是一眼看過去完全不覺得像。

可能是因為薛師兄畢竟從一開始眼睛就沒有了,在弘陽仙長造出那塊覆眼白紗之前,他有很長一段時間都生活在純粹的黑暗中。完全不同的用眼習慣導致他們原本相似的眉眼一眼掃過去看起來並不相像。

公主見他跟過來,扭過頭去不看他。

她臉上的面板都被淚水洗得起皺,肩膀一抖一抖的,不知道是因為憤怒還是因為悲傷。

年輕男人依舊是一副沒消氣的模樣,可能甚至本來是想追出來和她繼續吵的,但是走近了才發現她哭得那麼厲害。

他臉上的盛怒表情立刻就變了,惶恐和手足無措慢慢侵佔了他的怒氣,他有點不自然地瑟縮了一下,不知道在害怕什麼,就是本能的害怕。

薛師兄的父親是從小就被家族和血脈拋棄,囚禁在浮山中,沒人教他愛人的方式,也沒人教他怎麼去表達愛才是正確的。

可能會誤解愛人的方式,但是誤解不了愛。

他伸出手去牽公主的手,臉上的表情甚至趨向討好了,畢竟對自己懷孕的妻子服軟並不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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