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素魄(1 / 2)

江晚被嚇壞了。

半夜察覺到白天那個自稱是她丈夫的男人進來,原本想忍耐一會兒等他走了就好了,誰知他非但不走,在帳外看了她許久,竟然爬上床來解她的衣領!

她憤怒地衝破那個安睡咒,正要斥責他不遵守約定,忽然發現床榻上的男人長相詭異又畸形——這才是他真正的長相!

江晚被嚇了一大跳,勉強穩下心神來,那個男人竟然好像根本沒看到她厭惡的眼神一樣,強行去牽她的手。

她跑也跑不掉,打也打不過,給抓在他手裡攏到他懷裡去,怕得要命,下意識想喊哥哥救救我,可是又根本不記得自己哪裡有個哥哥。

薛懷朔從來都是為她好,他哪捨得讓她稍微有半點難過傷心。

他把人抓在手裡,控制住她的手腳不讓她繼續動作,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想著不讓她逃掉,不讓她被別人搶走,嘴裡喃喃安慰道:“別怕,別怕……”

他很溫柔地笑,可這笑意在那張滿是詭異紋路和血紅眼睛的臉上顯得如此恐怖,江晚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即將被侵犯傷害的事實就懸在她心口上,彷彿一柄利刃即將墜落。

江晚被嚇得不輕,頭腦裡一片空白,遵循著心裡忽然冒出來的那句話,一邊手腳並用地想往外逃,一邊顫抖著聲音,要從記憶之海的浪潮中逃出生天:“你走開,哥哥、我哥哥很厲害的!他會救我的!”

她根本不記得自己哥哥是誰,江晚腦子裡的記憶僅僅停留在他們初見的時候,她略懂幾個術法,見他第一面就差點被殺掉,當時還不服氣地在心裡想遲早要睡了這個美男子。

江晚努力從殘缺的記憶中搜尋可以挽救自己處境的字句。

薛懷朔臉上的黑紋和血紅眼睛慢慢淡去,原本那張讓人挪不開眼睛的絕色容貌又重新出現,眉眼唇齒,一點一點,毀壞汙濁的畫還原一般,變成那張讓人不忍苛責的如畫面目。

“現在不怕了是不是,”薛懷朔輕聲問道:“現在記得我了嗎?”

他臉上有奇怪的笑容,像是入夢已久,已經分不清現實與幻想,分不清痛苦與歡愉:“我就是哥哥啊,哥哥抱著你呢,晚晚別害怕好不好?”

在被幻相遮掩的、不見天日的面板上,複雜的荊棘藤蔓重新生長。

薛懷朔忽然想到她之前紅著臉問他的問題,想著她以前那麼喜歡親吻和耳鬢廝磨,喜歡纏著他有親密接觸,或許……

江晚正在非常努力地回憶,可是記憶完整無缺,哪裡也沒有多個哥哥出來。她感覺自己被記憶之海淹沒,陌生的海潮灌進口鼻中,她的魂魄要被她完美無瑕的記憶淹死了。

然後她被吻住了。

她的記憶之海分開了,有人站在乾涸的海床上靠近她。

吻住她的人非常熟練,捏著她的下巴,唇很涼。手肘撐在她身邊,唯恐壓著她讓她難過,見她僵著不動,鬆開捏住她下巴的手,轉而撫摸起她的臉頰。

薛懷朔手背上已經生生長出了未成形的鱗片,他整個人完全脫離人形,朝著魔物的樣子變化,因為有龍族血脈,外形上的變化表現在體表開始生長鱗片。

醜陋、噁心,可是他指腹還是柔軟的,還帶著溫暖的溫度,可以輕輕摸一摸她。

妹妹好乖,不要嚇到她。

薛懷朔不敢深吻,像是他們第一次接吻那樣,單純的唇和唇相貼,小姑娘坐在疼愛她的兄長腿上,因為撒嬌而順利獲得一個不應該存在的吻。

那個時候他還不是如今這樣,沒有對她的身體抱有深重的執念,沒有和她共枕看過日出,只是因為很疼愛她,疼愛自己唯一的妹妹,所以為了哄她開心,便什麼都可以做。

她喜歡親吻,就給她親吻。

她喜歡蝕骨歡愉,就給她蝕骨歡愉。

我這麼愛你,你不能忘記我。

當初薛懷朔用南流景絲線改造那枚防禦戒指,就是為了防止某些情況出現:她忘記他了、她不相信他了、她受人蠱惑了……

不管怎麼樣,不可以離開他。

那枚防禦戒指自然是有用的,可是不應該對他有用。

只是如今這麼輕巧地把人制住,他的理智甚至不足以判斷當初的決策是否正確。

……

溫香暖玉親近得夠了,薛懷朔慢慢奪回了自己的理智。

懷裡抱著的姑娘已經不再恐懼地緊繃著身體,她的睫毛一直在顫抖,是被這個吻所驚擾。

身體的本能反應告訴她面前的這個男人說的並不是謊話,與摯愛之人的親密在某種程度上喚醒了她的一些肢體記憶,可是她腦海中卻沒有半點可以佐證的畫面與情緒。

“……”薛懷朔摸了摸她的頭,起身下床,給他掖了掖被角,拉上床簾,說:“你好好休息,以後我不再來了。”

江晚愣呆呆的,她不敢去看他的臉,雖然剛才輾轉在她唇上吻了又吻的臉堪稱絕色,讓她不自覺沉溺進去的親吻也足以說明某些東西,可是正如每一個正常人一樣,她還是不自覺地想起剛才那張惡鬼一樣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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