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晗芝蕩了蕩他的手臂,兇道:“我若是來晚了一步,你和你的表姑娘恐怕就在床上了!”
“你幾張嘴能說得清楚?”她挑起下巴,瞪著他。
等等……剛才他/她說了什麼,兩人呆呆得,繼而疑惑地對視起來。
俞晗芝:他什麼意思?世子妃?
邵舒:她什麼意思?表姑娘?
院內,陡然傳來女子的尖叫聲。兩人猛然對視後,牽著手就往院內而去,腦子飛快地轉了起來,同時在想對方適才說過的話,是有事情瞞著彼此!
尖叫聲漸漸停歇,俞晗芝看見不遠處熟悉的身影,好像是白瑤兒身邊的婢女菊菱,她衝進屋子裡,看起來神色焦急的模樣。
俞晗芝和邵舒現下已經冷靜不少,各自有各自的思量,兩人牽著手剛到門口,迎面就碰上一名男子,俞晗芝抬眸一看,竟然是邵蒙。
“三弟?”邵舒有些驚訝。
邵蒙眉宇間帶著怒意,緊抿嘴唇,朝屋內輕瞥了一眼:“二哥,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什麼都沒做。”
此話一出,便覺事情不妙。
俞晗芝進屋一看,菊菱撿著地上散落的衣裳。再走近些,見白瑤兒香肩微露,緊抱著被子,微微顫抖,抬頭兩行熱淚落下,她看到了俞晗芝,滿眼都是濃濃的恨意,毫不偽裝。
“你想約的人恐怕不是三弟,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俞晗芝走近了些,打算和她攤開來說。
“你既然知道了,又何須多問?”白瑤兒抬眸,倔犟又憤恨地擦乾臉上的淚水,“無法嫁給心愛的人,你又如何能體會這樣的感受?”
俞晗芝卻道:“你又怎知我體會不到?”最難的是,前世嫁對了人,可她卻眼瞎心盲,活活錯過了一生。
“真是可笑。”白瑤兒冷冷地瞪著她,滿眼都是對她的恨意和不甘,瞥見門外邵舒的身影,眼淚落得更兇了。
為什麼是邵蒙?為什麼不是二哥哥!為什麼?!
同樣納悶驚訝的也有俞晗芝和邵舒。
就在此時,屋外傳來坤王妃的聲音,她剛到,問起邵蒙他們怎麼也在,沒人回應。幾個眼神便明白事情不對勁,於是她進了屋,看到眼前場景,明白髮生了何事。
“還不快伺候你的主子穿上衣服!”坤王妃指了指菊菱,氣得擱下一句話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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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回到王府,王爺也得知此事提前回來,正板著臉坐在堂上,看向跪在地上的白瑤兒和邵蒙。此事尚未弄清緣由,王爺怕老太妃擔心,暫時封鎖了訊息,只說讓白瑤兒回府參加晚宴。
坤王妃氣得頭疼,懶得開口,楚惜在一旁問話:“表姑娘,三公子,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表姑娘,你先說吧。”
白瑤兒的雙眸微紅,眼眶含淚:“我,我是收到僧人遞的信,信上說王妃要來佛寺祈福,屆時讓我找僧人去廂房等著。”
她的語音輕軟,三言兩語含著啜泣,好生可憐無辜。
“到了時辰,我按著信上說的,找到那個僧人,去廂房等著,等了好一會,不知怎麼,醒來……醒來就是那樣了。”
想到是哪樣,白瑤兒的眼淚落得更兇,柔弱心碎地抽泣起來。
“三公子,你且說說看。”楚惜繼續問著,先讓表姑娘緩一緩。
邵蒙腰板筆直地跪著,目光清白,雙膝轉了幾度,朝向馬若瑄道:“我也是收到了小廝遞來的信,信上說老太妃病危,我才急匆匆趕去青山寺。”
此時,沒人注意到白瑤兒垂下的眸光:這信怎麼就交到了三哥手上?
“到了佛寺,小僧引我進了廂房,我等了許久都沒人來,就喝了幾口茶,想必是那茶裡有迷藥,我昏了過去。”
“醒來就看到我和表姑娘躺在一張床上了。”邵蒙說得大咧咧。
白瑤兒哭得更兇了。坤王一擺臉色:“放肆!”但到底也算明白了事情經過,還有些疑惑。
“紙條呢?”坤王妃朝楚惜擺擺手,讓她把邵蒙和白瑤兒的紙條收過來,她再拿出自己收到的紙條一對比。
“王爺,您看。”坤王妃指著桌上三張紙條:“這是門童遞給我的紙條,說是一名僧人遞來的,也說老太妃病危,等我到了佛寺,就被僧人引去了那個房間。三行紙條,內容相關,字跡相仿。”
“恐怕目的就是為了讓我撞破什麼,背後之人用心可見惡毒啊。”
她心裡是極不願意白瑤兒嫁給小兒子的,若此事有人暗中作梗,她務必要找出關節,不能讓人打亂她的部署。
白瑤兒立時哭出聲:“主母,到底是誰?為什麼要這麼做!”她哭得楚楚可憐,彷彿哀腸寸斷,但其實她已經從天書得知,主母這會思量著把她嫁去關南,籠絡關南王。
“是啊,王爺,到底是什麼人要陷害我們王府啊。”坤王妃說著。
“瑤兒,你快過來。”坤王妃虛伸出手,讓楚惜扶著白瑤兒過來,將她抱在懷裡,一派溫情和諧。
“我的瑤兒清清白白,斷然不會發生這等汙遭之事。此事任何人絕不能洩露半句話。瑤兒,你放心,姑母會替你做主的。”
“瑤兒謝過舅母。”白瑤兒撲在郡王妃的懷中,哭得感動哀傷,可眸中卻不時寒光點點。
她心寒吶,心寒舅母從未拿她放在心上,哪怕一點點親人的憐惜都沒有,甚至發生這樣的事情,也不顧她的清白,只想著利用她的親事來謀取利益。
其他人也不傻,邵碧姚當下明白王妃的意思,“可發生這樣的事情就一筆帶過?表姑孃的清譽不用管?”
坤王看向邵蒙,厲聲問道:“混賬東西,說你到底做了什麼!”
“兒子什麼都沒做過。”邵蒙目光堅定道:“做沒做這事,我自己會不知道嗎?”
他冷瞥了白瑤兒一眼:“那種事情,是昏迷著的時候能做的?表姑娘,你說呢?”
白瑤兒:“……我,我……”
這種事情,叫人家姑娘怎麼說?坤王快被這個口無遮攔、一點情商也沒有的兒子氣死了。